眾人紛紛叫好。徐達也微微頷首,表示滿意。這個名字,既寄托了父母的美好祝愿,在此刻說出,卻隱隱有股浩然正氣,與當前面臨的陰暗斗爭形成了微妙呼應。
宴席至半酣,紀綱一身常服,悄然入府,以私人身份道賀。他與吳銘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湊到徐達和吳銘身邊,低聲道:“宮里傳話,陛下聽聞吳大人弄璋之喜,甚為欣慰,特賜金鎖一件,玉如意一對,已送至府庫。”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陛下還說,‘告訴吳銘,家里添了人口,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該做的事,更要做得穩妥’。”
這話看似是尋常的勉勵,但吳銘和徐達都聽出了弦外之音:皇帝在提醒他,不要因家事耽擱了正事,更要小心謹慎,確保萬無一失。
吳銘神色一肅,低聲道:“請紀指揮回稟陛下,臣銘感圣恩,必當恪盡職守,不負重托。”
紀綱點點頭,又逗弄了一下徐達懷中的吳晟,便借口公務繁忙,先行離去。他的到來和傳話,像是一劑清醒劑,讓吳銘意識到,溫馨的家庭生活只是暫時的避風港,外面的狂風暴雨仍需他去面對。
洗三宴在看似融洽的氣氛中結束。送走賓客,府中漸漸安靜下來。吳銘回到房中,徐妙錦正靠在床頭,溫柔地看著身旁熟睡的兒子。燭光下,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卻洋溢著母性的光輝。
“今日辛苦你了。”吳銘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不辛苦,”徐妙錦搖搖頭,看向他,眼中帶著一絲憂慮,“我只是擔心……外面的風雨,會不會波及到晟兒?”
吳銘看著兒子恬靜的睡顏,目光堅定:“放心吧,妙錦。正因為有了他,我才更要掃清一切魑魅魍魎。我會保護好你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分毫。”
他俯身,輕輕吻了吻兒子的額頭,又吻了吻妻子的臉頰。
另一面,皇宮之中。
皇帝對吳銘給孩子起的名字不以為意,轉手便是賜名“吳定國”,剝奪了吳銘對兒子的命名權。當然,這不再是簡單的恩寵,更是一種鮮明的政治信號——陛下對吳銘的信任與期許已達頂峰,甚至對其子嗣的未來都寄予厚望。一時間,吳銘府上門庭若市,道賀者絡繹不絕,其中不乏此前持觀望態度甚至暗中疏遠之人。
吳銘對此心知肚明,他保持著表面的謙遜與感激,對所有來訪者都以禮相待,但內心卻如同明鏡。他深知,皇帝的厚愛既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將他更緊地綁在了皇權的戰車上,也讓他更清晰地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洗三宴后不久,吳銘強忍著對嬌兒幼妻的眷戀,將更多精力投入到了那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中。他清楚,唯有盡快取得決定性突破,才能從根本上保障家人的安全。
紀綱那邊的審訊取得了關鍵進展。在錦衣衛層出不窮的手段下,“黑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不僅詳細交代了接受景川侯府大管家指令、策劃并實施刺殺吳銘的經過,還吐露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那條代號“海船”的走私路線,除了運送銀兩和物資外,近期可能還會有一批“特殊貨物”運抵,據說是侯爺花重金從海外聘來的幾位“匠人”,具體用途不明,但侯府對此極為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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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被債務和錦衣衛手段雙重壓迫的通匯昌二管事趙四,也終于扛不住了。他為了活命,供出了一條暗賬中未曾記載、但卻被他偶然得知的秘密渠道:通匯昌用于洗白巨額贓銀的其中一個關鍵環節,是通過京城一家名為“永昌”的當鋪進行周轉。這家當鋪表面做著尋常生意,背地里卻專為某些權貴處理見不得光的財物兌換,與幾家山西票號都有隱秘聯系。
“匠人”與“永昌當鋪”!兩條線索仿佛黑暗中亮起的兩點星火。吳銘與紀綱連夜密謀,決定雙管齊下:
一、由紀綱派出最精干的探子,嚴密監控沿海可能接貨的地點,并設法滲透進景川侯府在外圍的聯絡體系,務求查明這批海外“匠人”的真實身份和用途。吳銘提醒紀綱,這些匠人可能與火器、航海甚至攻城器械有關,必須高度重視。
二、由吳銘親自部署,對“永昌當鋪”進行外圍調查和秘密監控。他并未直接動用都察院或錦衣衛的力量強攻,而是再次借助了市井朋友的錢老板。他讓錢老板派人偽裝成急需大量現銀周轉的富商,前往“永昌當鋪”洽談一筆巨額“典當”生意,試探其底細和運作流程,并設法摸清其與票號資金往來的規律。
這是一場耐心與智慧的較量。吳銘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項目經理,統籌著明暗兩條線的資源,謹慎地推進著每一個步驟。他深知,對手是狡猾而兇殘的巨獸,任何一點冒進都可能前功盡棄,甚至引來反噬。
這日傍晚,吳銘回到家中。屋內暖意融融,徐妙錦正抱著襁褓中的定國,輕聲哼著柔和的曲調。小家伙似乎能感知母親的氣息,睡得十分安穩。看到吳銘進來,徐妙錦抬起頭,溫柔一笑:“回來了?定國今日很乖,剛才還睜著眼睛看了好久呢。”
吳銘心中一軟,所有的疲憊與緊張仿佛瞬間被這溫馨的畫面驅散。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從妻子懷中接過兒子。小小的身體柔軟而溫暖,帶著奶香。吳定國在父親懷里動了動,小嘴無意識地咂巴了一下,繼續酣睡。
“他好像重了些。”吳銘低聲道,指尖輕輕拂過兒子細嫩的臉頰。
“是啊,胃口好得很。”徐妙錦笑著,目光落在丈夫略顯憔悴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外面的事……很棘手嗎?”
吳銘將兒子輕輕放回搖籃,握住妻子的手,避重就輕道:“還好,都在掌控之中。陛下賜名‘定國’,我便要對得起這個名字,也要讓你們母子能安心度日。”
他沒有多說,但徐妙錦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那份堅定與擔當。她不再多問,只是柔聲道:“無論做什么,都要以自身安危為重。我和定國,不能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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