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走路,腳步很輕,踩在地板上發出“吱呀”的聲音,從東廂房一直移動到正房門口,然后停住了。
林墨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她明明記得鎖好了大門,這房子里除了她不該有別人。難道是張誠去而復返?還是……有小偷?
門口的腳步聲停了一會兒,接著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篤,篤,篤。
“誰?”林墨的聲音有些發顫。
門外沒有回應,但敲門聲還在繼續,不急不緩,節奏均勻。
林墨握緊了手里的臺燈,一步一步挪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院子里空蕩蕩的,只有昏黃的門燈照著濕漉漉的青石板,連個人影都沒有。
“誰在外面?”她壯著膽子又問了一句。
敲門聲突然停了。林墨等了幾分鐘,外面再沒有任何動靜。她猶豫了一下,慢慢打開門——
院子里空無一人,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但就在她打開門的瞬間,那股奇異的香氣突然變得異常濃郁,甜膩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林墨低頭看向地面,青石板上除了雨水沒有任何痕跡。她剛松了口氣,目光無意中掃過門框,突然發現門楣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淺淺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在上面用力劃過。
而在抓痕旁邊,掛著一串用紅繩穿著的桃木掛件,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之一。此刻那桃木掛件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發黑,紅繩也像是被水浸泡過一樣,顏色深得發黑。
林墨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并沒有把桃木掛件掛在門上。
第二章
夜半歌聲
林墨把桃木掛件摘下來握在手里,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些。她檢查了一遍院門,確實鎖得好好的,門栓上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產生了幻覺?
她回到房間,反鎖了房門,又搬了個椅子抵在門后,這才稍微放下心來。躺在床上,那股香氣依然縈繞不散,只是似乎比之前淡了一些。林墨拿出手機想給朋友打個電話,卻發現這里信號極差,屏幕上只有一格微弱的信號,根本打不出去。
“算了,明天再說吧。”她放下手機,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奔波了一天,身體早已疲憊不堪,意識漸漸模糊,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
那歌聲很輕,像是女人在低聲哼唱,曲調婉轉纏綿,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哀怨。林墨猛地睜開眼睛,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風聲。
是錯覺嗎?她側耳傾聽,歌聲又消失了。也許是附近鄰居家的聲音?林墨翻了個身,試圖再次入睡。
但沒過幾分鐘,歌聲又響起來了,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房間里,貼著她的耳朵輕輕哼唱。那聲音細膩柔媚,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一字一句都鉆進心里,讓人心里發毛。
林墨猛地坐起來,打開床頭燈。房間里還是老樣子,紅木家具沉默地立在陰影里,拔步床的幔帳垂落著,一切都和之前一樣??赡歉杪暡]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她甚至能聽出那是一首很古老的調子,歌詞含糊不清,只能隱約分辨出幾個破碎的詞句。
“……良辰……骨香……等你……”
歌聲是從哪里來的?林墨屏住呼吸,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歌聲似乎是從拔步床里面傳出來的!
她握緊桃木掛件,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撩開床幔。床上的旗袍依然整齊地疊著,香爐放在床頭柜上,并沒有什么異常??赡歉杪暶髅骶驮诙?,仿佛唱歌的人就躲在床板下面。
林墨咬了咬牙,伸手掀開厚重的褥子——下面是冰涼的木板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歌聲突然停了。
就在林墨松了口氣的瞬間,她看到床板的縫隙里滲出一點暗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慢慢暈開,在木板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緊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之前的香氣撲面而來,比剛才在門口聞到的要強烈百倍。
“?。 绷帜珖樀煤笸艘徊?,撞到了身后的梳妝臺。梳妝臺上的鏡子晃動了幾下,映出她蒼白驚恐的臉。
她盯著床板上的血跡,心臟狂跳不止。那血跡還在不斷擴大,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床板下面流血。林墨抓起桌上的一個瓷瓶,壯著膽子走到床邊,想看看床板下面到底有什么。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床板的時候,鏡子里突然多出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穿著暗紅色旗袍的女人,長發披肩,臉色慘白,正站在林墨身后,幽幽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