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的異樣更明顯。衣柜門虛掩著,露出里面掛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可林悅清楚地記得,昨晚陳宇脫下的西裝外套應該搭在椅背上,現在卻不見了蹤影。她走到衣柜前,輕輕拉開門,一股淡淡的霉味撲面而來,和她夢中聞到的氣味有些相似。
衣柜最上層的收納箱被挪動過,原本貼在箱角的便利貼掉在了地上。林悅彎腰撿起便利貼,上面是她寫的“換季衣物”,字跡卻變得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洇過。她踩著凳子打開收納箱,里面的毛衣被翻得亂七八糟,底層的防潮袋破了個洞,露出里面深色的絨毛。
“陳宇?你在家嗎?”林悅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沒有任何回應。
她走到書房,推開門的瞬間愣住了——書桌的抽屜被全部拉開,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她記得早上出門時抽屜都是關好的,誰會翻她的東西?林悅蹲下身一張張撿文件,手指突然觸到一張硬硬的卡片,翻過來一看,是他們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陳宇笑得一臉燦爛,摟著她的肩膀,背景是教堂的彩繪玻璃。可不知為何,照片里陳宇的眼睛像是被人用指甲刮過,留下一道模糊的劃痕,正好劃過瞳孔的位置,看起來格外詭異。
林悅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繼續在散落的文件中翻找,突然發現一份購房合同的背面有幾行潦草的字跡。她湊近一看,血液瞬間涌上頭頂——那是陳宇的筆跡,寫著:“它在盯著我們”“別相信鏡子里的倒影”“鬧鐘響時必須離開”。
最后一行字被重重地劃了好幾道,墨水滲透了紙背,像是寫這句話的人當時極度恐懼。林悅拿著合同的手在顫抖,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它”是誰?為什么不能相信鏡子里的倒影?鬧鐘響時要離開哪里?
無數個問題在腦海里翻騰,她突然想起昨晚自己響的鬧鐘,想起那條“小心你的枕邊人”的短信,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書房,想去臥室拿手機報警,卻在經過衛生間時,瞥見了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的林悅臉色蒼白,眼神驚恐,可當她眨了眨眼時,鏡中的自己卻沒有同步眨眼,嘴角反而勾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第四章:對峙
林悅嚇得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她再定睛看向鏡子,里面的倒影又恢復了正常,和她一樣滿臉驚恐,呼吸急促。
“是幻覺,一定是太緊張了。”她捂著胸口喃喃自語,可鏡子里那個詭異的笑容卻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她不敢再看鏡子,轉身快步走向臥室,抓起手機就想給陳宇打電話。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咔噠”的轉動聲,陳宇回來了。
林悅拿著手機僵在原地,看著陳宇推門進來,他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手里拎著公文包,看起來和平常下班回家沒什么兩樣。可當他看到客廳里散落的文件和林悅蒼白的臉色時,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今天加班嗎?”林悅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緊緊攥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陳宇放下公文包,換鞋的動作頓了頓:“項目提前弄完了,就早點回來。怎么了?家里怎么亂糟糟的?”他的目光掃過散落的文件,最后落在林悅手里的購房合同上,臉色微微變了。
“這些字是你寫的嗎?”林悅舉起合同,指著背面的字跡,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拔高,“‘它在盯著我們’是什么意思?‘鬧鐘響時必須離開’又是怎么回事?昨晚的鬧鐘為什么會自己響?還有這個!”她點開手機里的短信,狠狠摔在茶幾上,“這個陌生號碼發的短信你怎么解釋?”
陳宇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他沒有去看手機,只是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公文包的拉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悅悅,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林悅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你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我們是夫妻,你為什么不能對我說實話?”
陳宇突然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林悅卻猛地后退躲開。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掙扎:“有些事情……我不能說,說了對你沒好處。”
“是不是有人威脅你?還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煩?”林悅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心里的憤怒漸漸被擔憂取代,“不管是什么事,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啊。”
陳宇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這件事不一樣……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他走到窗邊,背對著林悅,望著窗外的老槐樹,“最近你看到的、聽到的,都別放在心上,過段時間就好了。”
“別放在心上?”林悅提高了音量,“鬧鐘半夜自己響,家里被人翻得亂七八糟,還有人發這種莫名其妙的短信,你讓我怎么不放在心上?”她拿起手機點開短信,“‘他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告訴我!”
陳宇猛地轉過身,臉色慘白,眼神里充滿了驚恐,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急促而響亮,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兩人同時看向門口,空氣瞬間凝固。林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間會是誰?
第五章:神秘的訪客
門鈴還在固執地響著,“叮咚叮咚”的聲音像重錘敲在林悅的心上。她和陳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陳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緩緩走向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
他的身體突然僵住,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林悅緊張地問:“是誰?”
陳宇沒有回頭,聲音壓得極低:“不認識,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人。”
門鈴還在響,鍥而不舍。林悅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想起那條詭異的短信,想起書房里的字跡,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