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你看!”林悅突然指著鏡片,鏡中的走廊盡頭出現了一扇門,門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里是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其中一個正是教授,另一個人的臉被打了馬賽克,但身形與蘇然驚人地相似。
蘇然的心猛地一沉。他顫抖著從抽屜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證,照片上的他笑容青澀,可當他把身份證湊近鏡片時,鏡中身份證上的照片竟變成了那個馬賽克人的臉,馬賽克漸漸褪去,露出一張與蘇然一模一樣的臉!
“這不可能……”蘇然癱坐在地上,腦海中涌入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實驗室里的儀器、病人痛苦的哀嚎、教授瘋狂的笑聲……這些記憶清晰得仿佛親身經歷。
林悅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打開蘇然的背包,從里面翻出那份實驗報告。報告末尾的參與者名單里,在教授的名字下面,赫然寫著一個名字:蘇明——那是蘇然從未謀面的雙胞胎哥哥,據說在出生時就夭折了。
“原來……你才是雙生鏡真正的宿主。”林悅的聲音帶著絕望,“你的哥哥根本沒死,他成了當年的實驗體,被關在鏡中世界里!”
鏡片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鏡中的走廊開始扭曲,無數只手從鏡中伸出,抓向地面。蘇然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吞噬,身體不受控制地向鏡子走去。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露出和鏡中自己一樣詭異的笑容。
“蘇然!醒醒!”林悅急得去拉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她看到蘇然的眼睛里漸漸布滿血絲,瞳孔深處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穿著病號服的蘇明,正隔著鏡片對他微笑。
就在蘇然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鏡片的瞬間,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打斷了鏡中的力量,蘇然猛地回過神,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他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媽媽”兩個字。
“小然,你還好嗎?”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擔憂的聲音,“你小時候戴過的長命鎖找到了,上面刻著你和哥哥的名字,等你回來給你戴上……”
長命鎖!蘇然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一直戴著的銀鎖,鎖身上刻著模糊的紋路。他急忙摘下來湊近鏡片,鎖身上的紋路在鏡光中漸漸清晰,變成了兩個字:“鎮(zhèn)邪”。
當銀鎖接觸到鏡片的瞬間,鏡中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所有的黑影和手臂都縮回鏡中。鏡片開始出現裂紋,鏡中的走廊漸漸崩塌,露出一片純白的光芒。蘇明的身影在光芒中向他們揮手,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隨后漸漸消散。
鏡片徹底碎裂,化作無數光點,在空中盤旋片刻后消失不見。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客廳,溫暖而明亮,驅散了所有的陰冷和恐懼。
蘇然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脖子上的長命鎖微微發(fā)燙。林悅跑過來抱住他,兩人都忍不住哭了出來。
第七章:尾聲與回響
一個月后,蘇然和林悅搬離了原來的出租屋,注銷了靈異博主的賬號,開始了新的生活。蘇然回了一趟老家,從母親那里得知,當年哥哥蘇明確實沒有夭折,而是被人販子拐走,后來被精神病院院長買下,成了雙生鏡實驗的第一個“雙生宿主”。母親為了保護他,一直謊稱哥哥已經去世。
長命鎖是母親請高僧開過光的,據說能壓制邪祟,這也是蘇然能抵抗鏡中意識的原因。而教授之所以執(zhí)著于蘇然,正是因為他是唯一能與鏡中哥哥產生共鳴的人,只有通過他,才能完成最后的儀式。
精神病院的舊址上,如今建起了一座公園,孩子們在陽光下奔跑嬉戲,再也沒有了過去的陰森和恐怖。蘇然和林悅偶爾會去公園散步,坐在長椅上看著遠處的天空,仿佛那段恐怖的經歷只是一場漫長的夢。
但他們知道,有些東西永遠改變了。蘇然偶爾會在鏡子里看到哥哥模糊的身影,但那身影總是溫和地笑著,再沒有了之前的瘋狂。林悅則養(yǎng)成了隨身攜帶小鏡子的習慣,她說這樣能隨時確認鏡中的世界是否正常。
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后,蘇然整理舊物時,發(fā)現了一塊被遺忘的鏡片碎片——那是從精神病院帶出來的最后一塊雙生鏡碎片。碎片上沒有映出他的臉,而是映出一片漆黑的空間,空間深處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眨動。
他想起日記最后一頁的話:“雙生鏡從未真正消失,它只是在等待下一個合適的宿主。當月光灑滿鏡面,當雙胞胎的血液滴落在上,游戲將再次開始……”
蘇然握緊碎片,碎片在他掌心微微發(fā)燙。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陰云密布的天空,遠處的鐘樓傳來沉悶的鐘聲。他知道,這場關于鏡子的游戲或許并未真正結束,它只是暫時沉睡,等待著下一次蘇醒。
林悅端著咖啡走進來,看到蘇然手中的碎片,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走到蘇然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不管未來發(fā)生什么,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蘇然看著她,點了點頭。他將碎片放進一個鐵盒,鎖好后埋進了公園的櫻花樹下。櫻花花瓣在雨中飄落,覆蓋在泥土上,仿佛在為這段恐怖的往事蓋上一層溫柔的面紗。
但他們都明白,有些記憶永遠無法被掩埋。就像那些隱藏在鏡子深處的秘密,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通過鏡中的倒影,向世人露出它詭異的笑容。而這場雙生鏡中的殺意游戲,或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正悄然等待著新的參與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