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放下手,眼睛紅腫得像核桃:“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她抬頭看向309病房的方向,眼神里充滿了恐懼,“那個黑影……它真的會就此消失嗎?”
林墨的心沉了沉。他想起剛才黑影消失前那個詭異的笑容,心里一陣發(fā)寒。“不管怎么樣,王醫(yī)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三年前的真相也即將大白于天下,這對那個小女孩來說,也算是一種告慰吧。”
就在這時,309病房里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林墨和張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訝。他們起身走到病房門口,推開門,看到陳小雨正坐在病床上,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眼神卻清明了許多。
“你感覺怎么樣?”林墨走上前,輕聲問道。
陳小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張姐,突然開口問道:“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好像聽到很多奇怪的聲音。”她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而是帶著一絲孩童該有的懵懂。
林墨和張姐對視一眼,都有些猶豫。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個孩子解釋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沒什么,”張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剛才外面有點吵,現在沒事了。你感覺好點了嗎?要不要喝點水?”
陳小雨點了點頭。張姐轉身去倒水,林墨留在病房里,看著陳小雨。他發(fā)現陳小雨的脖子上空空如也,那個銀色的十字架項鏈不見了,床頭柜上的粉色兔子玩偶也恢復了原樣,兩只眼睛不知什么時候被人用黑色的線縫好了。
“護士哥哥,”陳小雨突然開口,“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什么夢?”林墨好奇地問。
“我夢見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小女孩,她一直在哭,說她找不到媽媽了。”陳小雨的眼神有些迷茫,“她說她被關在這里很久了,很孤獨。”
林墨的心猛地一縮:“那你……有沒有看到別的什么?”
陳小雨搖了搖頭:“沒有,后來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對了,我的爸爸媽媽呢?他們怎么不在?”
“他們在外面等著呢,等你病好了,他們就會進來陪你。”林墨輕聲安慰道。
張姐端著水走了進來,把水杯遞給陳小雨:“快喝點水吧,喝完再睡一會兒,睡醒了病就好了。”
陳小雨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林墨和張姐退出病房,輕輕帶上門。
“她好像……不記得剛才發(fā)生的事了。”張姐輕聲說。
林墨點了點頭:“也許對她來說,不記得是最好的。”
第二天早上,陳小雨的父母來到醫(yī)院,看到女兒的病情有所好轉,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向林墨和張姐連連道謝,說等女兒出院了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們。
林墨和張姐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他們知道,真正救了陳小雨的,或許并不是藥物。
警察又來了一趟醫(yī)院,調取了三年前的相關資料,并對王醫(yī)生的死因進行了調查。由于現場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王醫(yī)生的死因最終被認定為突發(fā)心臟病。林墨和張姐沒有再提黑影的事,他們知道,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幾天后,陳小雨的病情徹底好轉,辦理了出院手續(xù)。臨走前,她特意來到護士站,把那個粉色的兔子玩偶送給了林墨。
“護士哥哥,這個送給你。”陳小雨笑著說,“那個夢里的小女孩說,讓我把這個送給你,謝謝你幫她找到了媽媽。”
林墨接過玩偶,心里一陣感慨。他看著陳小雨和她的父母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心里輕松了許多。
張姐也向醫(yī)院遞交了辭職報告,她說她想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林墨沒有挽留,他知道,這里的一切對張姐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張姐走的那天,林墨去送她。在醫(yī)院門口,張姐突然轉身,遞給林墨一個小小的盒子。“這個,你留著吧。”她說,“這是三年前那個小女孩的十字架項鏈,我一直藏著,現在該把它交給該交的人了。”
林墨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放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項鏈,上面已經有些氧化,但依然能看出曾經的精致。“為什么要給我?”他不解地問。
“因為你是第一個愿意傾聽她聲音的人。”張姐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林墨拿著項鏈,站在醫(yī)院門口,看著人來人往,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那個空蕩的病房,想起那些詭異的低語,想起那個紅色的笑臉,突然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但他知道,那不是夢。有些事情,雖然詭異離奇,卻真實地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