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父親結(jié)婚后,日子過得挺好,直到你十歲那年。那年鎮(zhèn)上接連發(fā)生怪事,好幾戶人家的孩子半夜啼哭,還有人說在河邊看到過白影子。”
“后來鎮(zhèn)上的老人說你母親是‘月煞’,會給鎮(zhèn)上帶來災(zāi)禍,要把她趕走。你父親不同意,和他們吵了一架。沒過幾天,你母親就……就沒了。”
林深愣住了,他從不知道母親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難怪小時候鎮(zhèn)上的人看他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原來他們都把母親當(dāng)成災(zāi)星。
“那殘月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們說,月煞會在殘月之夜出現(xiàn),吸食活人的精氣。你母親去世那天是殘月,所以他們都說是月煞把她帶走了,還說她會在二十年后回來報仇。”林默的聲音帶著恐懼,“今年正好是二十年。”
林深只覺得一陣荒謬,又一陣心寒。這些愚昧的傳言竟然害死了母親!
“王婆他們是不是當(dāng)年帶頭要趕走母親的人?”他問。
林默點頭:“王婆是最積極的,她說她親眼看到你母親在月光下飄起來了。劉木匠和張嬸也跟著附和。”
林深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泛白。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的死難道是母親的鬼魂在報仇?可他不愿意相信溫柔的母親會變成索命的厲鬼。
“昨晚我看到的黑影……”林深把昨晚的見聞告訴林默。
林默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強子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恐怕……”
兩人沉默了很久,堂屋里只剩下燈泡“滋滋”的電流聲。
突然,奶奶從炕上爬起來,走到墻角的舊木箱前,打開箱子翻找著什么。她從箱底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遞到林深面前:“給……月娘的東西……”
林深接過紅布包,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個木雕的月亮,上面刻著奇怪的花紋,邊緣有些磨損,像是經(jīng)常被人摩挲。
“這是母親的?”他問。
奶奶點點頭,眼神變得悠遠:“月娘說……這是她的護身符……能驅(qū)邪……”
林深摩挲著木雕月亮,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注意到木雕背面刻著一個“玥”字,應(yīng)該是母親的名字。母親叫蘇玥,他一直知道,只是鎮(zhèn)上的人都叫她月娘。
“奶奶,你還記得母親去世那天的事嗎?”林深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追問。
奶奶的眼神又變得驚恐,搖著頭說:“天黑……月亮是彎的……她站在河邊……好多影子……拉她下去……”
林深的心沉到了谷底。奶奶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母親的死果然不簡單。
這時,院門外又傳來敲門聲,這次是趙德山,他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林默,強子找到了……在河邊……”
第四章:河祭
林深和林默跟著趙德山趕到河邊時,那里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強子的尸體躺在岸邊的草地上,身上蓋著一塊白布,布單下隱約能看到扭曲的輪廓。
李娟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幾個婦女在旁邊勸著。趙德山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不停地抽著煙。
“法醫(yī)來了嗎?”林默問。
趙德山搖了搖頭:“鎮(zhèn)上沒法醫(yī),已經(jīng)打電話給縣里了,估計下午才能到。”
林深走到尸體旁,鼓起勇氣掀開白布的一角。強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驚恐,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紫色,和奶奶描述的母親去世時的樣子很像。
他趕緊放下白布,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絕對不是意外,也不是野狗傷人,分明是被人害死的!
“趙支書,這已經(jīng)是第四個人了,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一個村民喊道,“肯定是月煞回來了報仇,我們得想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