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怎么鎮壓的?”
“道士在忠魂祠底下挖了個地窖,用七七四十九張黃符封了,把那箱血皮影鎖了進去,還在上面供奉了烈士的牌位,用英魂的陽氣壓制邪祟。他說只要香火不斷,牌位不倒,血皮影就永遠別想出世。”林建國的聲音發顫,“可去年你爺爺去世,他的牌位進了祠堂,破壞了道士設下的陣法平衡。加上這幾年鎮上年輕人都走了,祠堂的香火越來越少,那東西……怕是壓不住了。”
林深只覺得手心冒汗:“那昨晚的牌位倒掉,就是因為它要出來了?”
“是,”王德海點頭,“牌位倒,陽氣散,地窖的封印就會松動。周皮影最記仇,當年參與鎮壓他的人,后代都在他的報復名單上。你爺爺是領頭的,咱們兩家……首當其沖。”
話音剛落,院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寂靜。三人同時一驚,林深立刻抓起手機沖了出去。
尖叫是從隔壁張寡婦家傳來的。林深跑到門口時,只見張寡婦癱坐在門檻上,臉色慘白,手指著屋里,嘴里“啊啊”地說不出話。
“張嬸,怎么了?”林深沖進屋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堂屋里,張寡婦的兒子小虎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細細的血痕,早已沒了呼吸。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小虎的臉上貼著一張皮影,那皮影用血染的牛皮制成,眼睛是猩紅色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
“皮影……血皮影……”張寡婦終于哭出聲來,“我昨晚聽見外面有唱戲的聲音,沒在意……早上叫小虎起床,就看到……”
林深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強忍著惡心退出屋,正好看到王德海和父親趕過來。“王伯,快報警!”
王德海看到屋里的情景,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沒用的……警察查不出什么的,這是周皮影找上門了。”他指著小虎臉上的皮影,聲音發抖,“張寡婦的公公,當年是鎮上的保長,當年就是他把軍閥引進來的……”
林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拿出手機想撥報警電話,卻發現手機屏幕上布滿了裂痕,剛才沖出來時不知什么時候摔壞了。
“我去鎮上的雜貨鋪打電話。”林深轉身就往鎮上跑,雨又開始下了起來,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讓他清醒了幾分。
鎮上的雜貨鋪剛開門,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胖女人,看到林深渾身濕透地沖進來,嚇了一跳。“小林?怎么了?”
“李嬸,快借我電話用用,張嬸家出事了!”林深抓起柜臺上的固定電話,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
電話接通后,他剛報完地址,就聽到身后傳來“咔噠”一聲輕響。他回頭一看,只見雜貨鋪墻上掛著的老式掛鐘停了,指針正好指在三點十五分。
“奇怪,這鐘昨天還好好的。”李嬸嘀咕著走過去想擺弄一下,突然尖叫一聲,指著掛鐘后面的墻壁。
林深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墻壁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影子,像是一個皮影人貼在墻上,手里拿著一把小小的皮影刀,正緩緩抬起手,刀尖對著李嬸的影子。
“小心!”林深一把將李嬸拉到身后,那道影子突然動了,皮影刀猛地刺向墻壁,李嬸的胳膊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和墻上影子的動作一模一樣。
“啊!”李嬸疼得大叫起來。
林深看著墻上的影子,那皮影人的臉上明明沒有五官,卻讓人感覺它在笑。他突然想起王德海的話——血皮影能通過影子殺人。
“快關燈!”林深大喊著撲過去關掉了電燈開關。隨著燈光熄滅,墻上的影子瞬間消失了。
李嬸癱坐在地上,捂著流血的胳膊瑟瑟發抖:“那是什么?剛才那是什么東西?”
“是血皮影。”林深的聲音有些發顫,“李嬸,您家是不是和周皮影有過節?”
李嬸愣了一下,臉色變得煞白:“我……我爸當年是鎮里的會計,軍閥來的時候,他把糧倉的鑰匙交給他們了……”
林深的心涼了半截。看來周皮影的報復已經開始了,所有當年和軍閥有關的人,都逃不掉。
他借李嬸的電話報了警,又給縣城的醫院打了電話,然后匆匆趕回張寡婦家。警察和醫生很快就到了,面對小虎離奇的死狀和李嬸身上的傷,警察也覺得很棘手,只能先做了筆錄,說要等法醫鑒定結果。
送走警察后,王德海把林深和林建國拉到一邊,臉色凝重地說:“不能再等了,必須想辦法重新鎮壓血皮影,不然還會死人。”
“怎么鎮壓?道士的方法不是已經失效了嗎?”林深問。
“道士當年留下過一句話,說如果封印松動,要用‘至親之血,至純之心’重新祭陣,”王德海看著林深,“小林,你是林家唯一的后人,你爺爺的血脈在你身上最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