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里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足有兩米多高,渾身覆蓋著黑色的毛發,手里拖著根銹跡斑斑的鐵鏈,鐵鏈末端拴著鐵球。它的臉隱藏在兜帽下,只能看見長長的獠牙從嘴角突出,口水滴落在污水里,發出滋滋的聲響。
“是‘飼養員’!”陳風的聲音壓得極低,“游戲設定里它是看守,視力不好但聽覺靈敏,千萬別出聲。”
那怪物在籠子間緩慢移動,時不時用鐵鏈敲打籠子,發出沉悶的響聲。當它經過林宇他們藏身的籠子時,突然停下腳步,似乎聞到了什么氣味。兜帽下的鼻孔劇烈翕動著,鐵鏈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林宇感覺心臟都要停跳了,緊緊攥著拳頭不敢呼吸。就在這時,遠處的籠子傳來“哐當”一聲,大概是老鼠撞到了什么。“飼養員”立刻轉過身,拖著鐵鏈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兩人等它走遠,立刻鉆出籠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污水里前進。地下室的盡頭有扇鐵門,上面掛著把巨大的銅鎖。林宇掏出之前拿到的鑰匙,發現根本插不進去。
“鎖不對,這不是摩天輪鑰匙能開的。”他急得滿頭大汗,身后又傳來鐵鏈的聲響。
陳風在周圍摸索,突然指著墻壁:“看這里!有個暗格!”
墻壁上的磚塊松動了,搬開后露出個凹槽,里面放著本皮面筆記本和一把黃銅鑰匙。林宇拿起鑰匙試了試,鐵門“咔噠”一聲開了。兩人剛躲進門后的通道,就聽見“飼養員”的嘶吼聲在身后響起。
通道里干燥了許多,兩側的墻壁上貼著泛黃的報紙。林宇用手電筒照著看,報紙上的日期都是三十年前的,頭條新聞寫著“歡樂游樂園發生重大火災,百余人遇難”,配圖是熊熊燃燒的摩天輪。
“原來這游樂園真的發生過火災。”林宇喃喃自語,“那游戲里的怪物。。。”
第五章:焚燒爐的秘密
通道盡頭的光線越來越亮,隱約能聽見木材燃燒的噼啪聲。林宇和陳風貼著墻壁小心翼翼地探頭,發現眼前是個巨大的鍋爐房,十幾個生銹的焚燒爐整齊排列著,其中三個還在燃燒,橘紅色的火焰舔舐著爐口,將周圍的墻壁映照得忽明忽暗。
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煙味和一種難以形容的焦糊味,林宇捂住口鼻,看見爐口散落著一些燒焦的布料碎片,還有半塊扭曲的金屬牌,上面隱約能辨認出“員工”兩個字。
“這里是游樂園的鍋爐房?”林宇的聲音被熱浪扭曲,“燒這么旺干什么?”
陳風指著墻上的管道分布圖:“不對,這是焚燒爐。你看管道連接的方向,應該是用來處理。。。處理廢棄物的。”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目光掃過爐底堆積的黑色灰燼,那些灰燼里似乎混著骨頭的碎片。
就在這時,焚燒爐后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個穿著防火服的高大身影推著推車走了出來。推車上面蓋著白布,輪廓看起來像是個人形。那人影將推車推到其中一個焚燒爐前,掀開白布——下面赫然躺著個渾身是血的玩家!
那玩家還有微弱的呼吸,手指無力地抽搐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穿防火服的人面無表情地將他拖進焚燒爐,然后拉動拉桿,爐門“哐當”一聲關閉,火焰瞬間變得旺盛起來。
林宇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捂住嘴才沒吐出來。陳風緊緊攥著他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兩人都嚇得不敢出聲。
“是‘焚尸人’。”陳風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恐懼的顫音,“游戲資料里提過,他是負責‘清理’失敗玩家的npc,沒想到這么。。。真實。”
焚尸人推著空推車轉身時,林宇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防火服的面罩下沒有五官,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里面仿佛燃燒著幽藍的火焰。他推著車走向鍋爐房深處,那里傳來更多玩家的呻吟聲。
“我們得救他們!”林宇下意識地說。
“別傻了!”陳風拉住他,“我們現在出去就是送死!先找到這里的出口,再想辦法!”
他們貼著墻壁,借著焚燒爐的陰影掩護,慢慢向鍋爐房深處移動。經過一個堆放雜物的角落時,林宇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低頭發現是具玩家的尸體,胸口插著根鋼筋,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還凝固著極度的恐懼。尸體旁邊掉落著個平板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游樂園的三維地圖。
“是地圖!”林宇撿起平板,快速滑動屏幕,“這里有個隱藏通道,通往地下二層!”
陳風湊過來看:“地下二層標注著‘核心區域’,可能就是那個邪惡組織的基地!”
就在這時,焚尸人的腳步聲突然停了。兩人立刻屏住呼吸,躲到一堆煤塊后面。只見焚尸人緩緩轉過身,空洞的面罩對準了他們藏身的方向,仿佛能透過墻壁看到他們。
“找到你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面罩下傳來,像是生銹的鐵片在摩擦。
焚尸人猛地舉起手中的消防斧,朝著煤堆沖了過來。林宇拉著陳風轉身就跑,身后的煤塊被斧頭劈得粉碎,火星四濺。他們朝著地圖上標注的隱藏通道跑去,通道入口被一堆廢棄的鐵桶擋住,兩人合力推開鐵桶,鉆進了狹窄的通道。
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聽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和身后焚尸人的嘶吼聲。跑了大約幾十米,前方出現一道鐵柵欄門,門鎖已經生銹,林宇用力踹了幾腳,柵欄門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