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老族長激動地打斷他,“榕樹神是存在的!你爸就是因為不敬榕樹神才遭了報應,張大爺也是!再敢質疑榕樹神,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看著老族長激動的樣子,陳默突然意識到,他可能不僅是知情者,更是參與者。而那個裝神弄鬼的人,很可能就在這些沉默的村民當中。
他不再爭辯,轉身對林偉使了個眼色。兩人趁著村民抬走張大爺尸體的混亂,悄悄溜到榕樹后的灌木叢里。剛才陳建軍的目光一直在往這邊瞟,這里一定有問題。
灌木叢后有一片被踩踏過的痕跡,泥土上還殘留著半個模糊的腳印。陳默順著腳印往前找,在一棵矮樹后發現了一個被丟棄的黑色布袋。打開布袋,里面裝著一捆細麻繩、幾張黃符,還有一個小小的錄音設備,里面正循環播放著女人的嗚咽聲——和陳默第一天夜里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果然是有人裝神弄鬼!”林偉怒不可遏,“這嗚咽聲是錄好的,用來嚇唬人的!”
陳默卻皺起了眉頭,錄音設備能解釋嗚咽聲,但張大爺的死、棺中長出的榕樹枝,還有那詭異的樹汁,這些都不是錄音機能做到的。“這只是一部分。”他沉聲道,“真正可怕的,可能是有人在利用榕樹的邪性,借刀殺人。”
就在這時,錄音設備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接著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找到你們了……”
陳默和林偉心中一驚,猛地抬頭,只見榕樹巨大的樹冠陰影里,一個模糊的人影正靜靜地看著他們,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在晃動。
第八章
夜半追兇
人影在樹影中一閃即逝,等陳默和林偉追過去時,只剩下空蕩蕩的榕樹枝椏在夜風中搖晃。黑色布袋里的錄音設備還在滋滋作響,仿佛在嘲笑他們的遲鈍。
“快追!他跑不遠!”林偉反應迅速,拉起陳默就往村西頭追去。那里是村里的老墳地,平時很少有人去,最適合藏身。
夜色越來越濃,月光被厚重的云層遮擋,只能隱約看到腳下的路。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田埂上奔跑,身后傳來隱約的樹枝摩擦聲,像是有人在跟著他們。
“他在后面!”陳默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黑影在樹影中快速移動,速度快得不像正常人。更詭異的是,黑影的周圍纏繞著幾根細長的榕樹枝,樹枝在地上拖行,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跡。
“那是什么東西?”林偉嚇得頭皮發麻,“是人還是……”
“別管是什么,快跑!”陳默拉著他拐進一片玉米地。玉米稈高過頭頂,葉片劃過皮膚傳來刺痛感,卻能暫時擋住黑影的視線。
兩人在玉米地里狂奔,直到聽不到身后的聲音才停下來,靠在玉米稈上大口喘氣。陳默拿出手機想照明,卻發現手機信號全無,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
“這里太邪門了。”林偉警惕地環顧四周,“剛才那個黑影……身上有榕樹的味道。”
陳默點點頭,他也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腥甜氣味,比在榕樹下聞到的更加濃烈。“他和榕樹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系,可能就是十年前那場命案的參與者,現在在利用榕樹殺人滅口。”
就在這時,旁邊的玉米稈突然“嘩啦”一聲晃動起來。兩人立刻屏住呼吸,握緊了手里的石頭。一個佝僂的身影從玉米地里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鐮刀,正是村里的老光棍陳老五。
“陳老五?你怎么在這里?”陳默驚訝地問。陳老五平時很少出門,整天躲在屋里喝酒,今天怎么會出現在墳地附近?
陳老五沒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眼睛里布滿血絲,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他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和腥甜氣味,鐮刀上還沾著暗紅色的液體。
“張大爺是你殺的?”陳默厲聲問道。
陳老五突然怪笑起來,聲音嘶啞難聽:“榕樹神要祭品……他不聽話,就該獻祭……”
“你在胡說什么!”林偉大聲呵斥,“根本沒有什么榕樹神,是你在裝神弄鬼!”
“有……一直都有……”陳老五舉起鐮刀,一步步逼近他們,“十年前是李家娃,現在是張老頭,下一個……就是你們……”
陳默發現他的手腕上有一圈和之前那個紅衣女人一樣的勒痕,而且他的皮膚異常冰冷,像是沒有體溫。“他被控制了!”陳默低聲對林偉說,“小心他手里的鐮刀!”
陳老五突然怪叫一聲,揮舞著鐮刀砍過來。陳默拉著林偉急忙躲閃,鐮刀砍在玉米稈上,發出“咔嚓”的脆響。兩人轉身就跑,陳老五在后面緊追不舍,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獻祭”“榕樹神”之類的胡話。
眼看就要被追上,陳默突然想起口袋里的鎮魂佛。他立刻掏出來握在手里,轉身對著追來的陳老五。鎮魂佛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突然散發出微弱的金光。
金光照射在陳老五身上,他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像是被火燒到一樣,手里的鐮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抱著頭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纏繞在他身上的榕樹枝快速枯萎,變成黑色的粉末。
“有用!”林偉驚喜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