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嚇唬你了?”柱子皺著眉,“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塊布就在胸口的位置,鼓起來一個小包,還慢慢往旁邊挪了挪。要不是老支書正好進來,我還想再看看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白天裹布的時候,滲血的地方就是胸口,現在又鼓起來一塊,難道……里面真的有東西在動?
就在這時,堂屋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我們幾個對視一眼,都不敢動。柱子咽了口唾沫,站起來:“我去看看,你們在這等著。”
他拿著手電筒,一步一步往堂屋里走,手電筒的光在屋里掃來掃去,照在那具蓋著白布的遺體上。“沒什么啊,可能是風把東西吹倒了。”柱子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可我聽著,總覺得他的聲音有點發虛。
可就在他轉身要出來的時候,手電筒的光突然照到了白布的一角——那塊原本平整的白布,此刻竟然被拉開了一道縫,縫里露出了一點黑色的東西,像是頭發,又像是別的什么。
“柱子,小心!”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柱子猛地回頭,手電筒的光正好照在那道縫上。他愣了一下,剛想走過去,突然聽見堂屋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布料里爬。緊接著,那道縫越來越大,黑色的東西也露得越來越多,我看清了,那不是頭發,而是……一只手!
一只慘白的手,指甲又長又黑,從白布的縫里伸了出來,慢慢抓住了白布的邊緣,像是要把布掀開。
“啊!”柱子尖叫一聲,手電筒掉在地上,光對著天花板,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轉身就往外跑,差點撞到門框上。
我們幾個在外面嚇得魂飛魄散,阿明直接癱坐在地上,腿肚子直打顫。堂屋里的聲音還在繼續,“窸窸窣窣”的,夾雜著布料摩擦的聲音,還有……一種像是牙齒啃咬東西的“咯吱”聲。
“老……老支書呢?快去找老支書!”我哆哆嗦嗦地說,聲音都在發抖。
阿明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往老支書家跑。剩下我和柱子站在靈堂旁邊,盯著堂屋的門,大氣都不敢喘。那股腥臭味現在濃得讓人窒息,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堂屋里飄出來,繞在我們身邊。
沒過多久,老支書就跟著阿明跑了過來,他手里拿著一把桃木劍,臉色鐵青:“慌什么!不過是些臟東西,有我在,別怕!”
他雖然這么說,可我看見他的手也在抖。他深吸一口氣,舉著桃木劍,一步步往堂屋里走,我們幾個跟在他后面,手里拿著木棍,心里七上八下的。
堂屋里的光線很暗,只有手電筒的光還在地上亮著。我們順著光看過去,只見蓋在二奶奶身上的白布已經被掀開了大半,露出了二奶奶的臉——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渾濁,嘴角卻往上翹著,像是在笑。而她的胸口,那塊原本滲血的白布已經被撕開了,露出了里面的皮膚,皮膚下面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動。
“二……二奶奶怎么睜著眼?”小梅不知什么時候也來了,她躲在我身后,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們昨天明明把她的眼睛閉上了。”
老支書沒說話,他舉著桃木劍,慢慢走到遺體旁邊,手電筒的光照在二奶奶的胸口。突然,那鼓囊囊的地方猛地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道暗紅色的血從皮膚下面滲了出來,順著身體往下流,滴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不對勁,這不是人血!”柱子突然說,他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地上的血,“人血是鮮紅的,這個顏色太深了,而且……你聞聞,有股腥臭味,跟剛才的味道一樣。”
老支書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突然舉起桃木劍,對著二奶奶的胸口就刺了下去。“噗嗤”一聲,桃木劍刺進了皮膚里,緊接著,一股黑色的液體從傷口里噴了出來,濺了老支書一身。那液體奇臭無比,比之前的腥臭味還難聞,我們幾個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就在這時,二奶奶的身體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掙扎。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一陣“嗬嗬”的聲音,像是呼吸困難。緊接著,她的胸口突然鼓了起來,像是有東西要從里面鉆出來。
“快躲開!”老支書大喊一聲,一把推開我們,自己也往后退了幾步。
我們剛躲開,就看見二奶奶的胸口“砰”的一聲裂開了,一個黑色的東西從里面鉆了出來——那是一只像貓又像老鼠的怪物,渾身覆蓋著黑色的毛發,眼睛是血紅色的,嘴里叼著一塊血淋淋的肉,正是二奶奶的內臟!
那怪物落地后,看都沒看我們,轉身就往窗戶跑,“嘩啦”一聲撞碎玻璃,消失在夜色里。而二奶奶的身體,此刻已經變得干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東西,只剩下一張皮裹著骨頭。
我們都驚呆了,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老支書癱坐在地上,看著二奶奶的遺體,臉色蒼白,嘴里喃喃自語:“造孽啊……這都是造孽啊……”
我走過去,蹲在老支書旁邊,聲音發抖:“老支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怪物是什么東西?二奶奶她……”
老支書嘆了口氣,抹了把臉,慢慢開口:“這事兒,得從三十年前說起。那時候,望溪村還沒有現在這么太平,村里經常丟小孩,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后來有個道士路過,說我們村里有個‘血囊怪’,專吃小孩的內臟,藏在村后的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