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剛跑出兩步,就被積水絆倒在地。積水瞬間將他淹沒,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水面上掙扎。他拼命地想往上爬,卻發(fā)現(xiàn)身體像是被無數(shù)只無形的手抓住了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饒了我吧!蘇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男人在水里苦苦哀求,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
蘇晚的鬼魂緩緩飄到他的面前,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十年前,你把我推下水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饒了我?”
男人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嘴巴里不斷吐出渾濁的水沫。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最后頭一歪,徹底不動了。
積水漸漸退去,男人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地上,臉上還凝固著臨死前的恐懼。倉庫里再次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蘇晚的鬼魂轉(zhuǎn)過身,看向林墨。她的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感激:“謝謝你,幫我找到了他?!?/p>
林墨看著眼前的鬼魂,心里雖然還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同情和憐憫:“是他殺了你?”
蘇晚點了點頭,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叫張強,是攝影工作室的老板。十年前,他發(fā)現(xiàn)我知道了他偷稅漏稅、甚至用劣質(zhì)器材拍攝導致客戶受傷的秘密,就想殺人滅口。那天正好下大雨,他把我騙到樓下的積水潭邊,趁我不注意,從背后把我推了下去……”
“那你為什么會變成倒立的倒影?”林墨忍不住問道。
蘇晚的鬼魂輕輕嘆了口氣:“我死在水里,魂魄被積水困住,無法離開。而且,我是頭朝下掉進水里的,魂魄也就一直保持著倒立的狀態(tài),只能在積水里形成正立的倒影。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一個能幫我沉冤得雪的人,直到你出現(xiàn)……”
林墨終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看著蘇晚的鬼魂,心里五味雜陳:“現(xiàn)在兇手已經(jīng)得到了報應,你可以安息了?!?/p>
蘇晚的鬼魂對著林墨微微鞠了一躬,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謝謝你,林墨。我的心愿已了,終于可以離開了?!?/p>
說完,她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空氣中。倉庫里只剩下林墨和張強的尸體,以及地上那灘漸漸干涸的積水。
林墨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剛才的一幕太過驚心動魄,他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但他的心里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蘇晚的冤屈終于得以昭雪,他也算沒有白冒險。
他拿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周明的電話,把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周明接到電話后,立刻帶著警察趕到了廢棄工廠??吹綇垙姷氖w和現(xiàn)場的情況,他也驚呆了。林墨把蘇晚的日記交給了周明,日記里的內(nèi)容和蘇晚鬼魂所說的話相互印證,張強殺人滅口的罪行確鑿無疑。
警察很快就處理完了現(xiàn)場,張強的尸體被抬走了,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即使他已經(jīng)死了。
林墨走出廢棄工廠,外面的陽光很明媚,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破敗的工廠,心里默默地說:“蘇晚,安息吧?!?/p>
第六章
雨后的平靜
回到家,林墨發(fā)現(xiàn)家里的水漬已經(jīng)消失了,墻壁上的霉斑也漸漸褪去,空氣里的腥臭味也沒有了。那個曾經(jīng)讓他恐懼不已的家,終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他走到陽臺,看著樓下的積水潭。雨已經(jīng)停了,積水潭里的水清澈見底,倒映著藍天白云和老槐樹的影子,一切都那么正常。
他再也沒有看到那個倒立的倒影,也沒有聽到過女人的啜泣聲。蘇晚的鬼魂已經(jīng)離開了,帶著她的冤屈和怨恨,去了另一個世界。
晚上,林墨終于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沒有再做那個奇怪的夢。夢里,他看到蘇晚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在一片陽光明媚的草地上微笑著向他揮手,然后漸漸遠去。
第二天早上,林墨醒來時,感覺神清氣爽。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灑進房間,溫暖而明亮。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味道。
他開始重新收拾房間,把那些因為恐懼而被忽略的角落都打掃干凈。他把父親的照片擺在書桌上,照片里的父親笑容慈祥,仿佛在看著他,對他說:“孩子,你做得很好?!?/p>
周明打來電話,告訴他張強的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證據(jù)確鑿,雖然張強已經(jīng)死了,但他的罪行已經(jīng)被公之于眾,蘇晚的家人也得到了慰藉。
“林墨,你沒事吧?昨天真是嚇死我了。”周明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
“我沒事,周明,謝謝你。”林墨真誠地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找不到線索,也無法幫蘇晚沉冤得雪。”
“跟我客氣什么?!敝苊餍α诵?,“不過,你以后可別再這么冒險了,太危險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告訴我?!?/p>
“我知道了?!绷帜c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