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看著樓梯口的黑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抓撓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響,甚至能聽到木頭碎裂的聲音。突然,一聲凄厲的尖叫從閣樓里傳來,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在空曠的老宅里回蕩。
尖叫聲戛然而止,抓撓聲也隨之消失。老宅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窗外的雨聲還在不知疲倦地敲打著玻璃。
林墨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就在這時(shí),她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帶著濃重的霉味,吹拂著她的脖頸。
第二章:塵封往事
林墨猛地回頭,身后空無一人,只有那面雕花穿衣鏡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光。她連滾帶爬地遠(yuǎn)離鏡子,后背緊緊抵住冰冷的墻壁,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膛。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汽車?yán)嚷暎@得林墨一激靈。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搬家公司的人到了。林墨顫抖著站起來,再次嘗試轉(zhuǎn)動門鎖,這次鎖芯“咔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雨后的空氣帶著泥土的清新,驅(qū)散了些許老宅里的壓抑。搬家工人搬著家具進(jìn)來時(shí),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姐,您這房子也太潮了,一股子怪味兒。”領(lǐng)頭的師傅放下衣柜,忍不住抱怨道,“剛才我們在門口就聞到了,還以為是什么東西壞了。”
林墨勉強(qiáng)笑了笑:“老房子了,是有點(diǎn)霉味,通通風(fēng)就好了。”她不敢提閣樓里的異味和抓痕,更不敢說剛才聽到的尖叫和嘆息。
等搬家工人離開時(shí),天已經(jīng)黑了。林墨打開所有的燈,慘白的光線照亮了每個角落,卻驅(qū)不散房間里的陰冷。她把母親的遺物從閣樓搬下來,堆在客廳的角落,那個裝著碎骨的鐵皮盒被她用布層層包裹,塞進(jìn)了衣柜最底層。
夜深人靜時(shí),林墨躺在臨時(shí)鋪在客廳的床墊上,輾轉(zhuǎn)難眠。老宅里異常安靜,連窗外的蟲鳴聲都沒有,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起伏。她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如芒在背,讓她渾身不自在。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咯吱……咯吱……”步伐緩慢而沉重,一步一步地向客廳靠近。林墨猛地睜開眼,客廳的燈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滅了,黑暗中,樓梯口似乎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她嚇得大氣不敢出,緊緊攥著被子,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腳步聲停在了客廳門口,一股熟悉的霉味飄了過來。林墨屏住呼吸,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隱約看到那個人影穿著一件深色的旗袍,長發(fā)披散在肩上,身形佝僂,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方向。
時(shí)間仿佛凝固了,林墨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凍僵了。就在她以為那人要走過來時(shí),人影卻緩緩轉(zhuǎn)身,飄回了樓梯口,腳步聲再次響起,越來越遠(yuǎn),最后消失在閣樓的方向。
直到確認(rèn)人影徹底消失,林墨才敢大口喘氣,冷汗已經(jīng)濕透了后背的衣服。她再也不敢睡了,打開手機(jī)刷著新聞,卻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屏幕的光映著她蒼白的臉,眼角的余光總能看到鏡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晃動。
第二天一早,林墨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去了鎮(zhèn)上的派出所。她想查一下老宅的歷史,還有母親當(dāng)年為什么會離開這里。接待她的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警察,姓李,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卻很銳利。
“你說的是蘇婉家?”李警官推了推老花鏡,在檔案柜里翻找著,“那可是老宅子了,幾十年前出過事的。”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出什么事了?”
“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了,那時(shí)候我還是個實(shí)習(xí)生。”李警官拿出一本泛黃的檔案冊,翻到標(biāo)記著紅筆的一頁,“好像是……失蹤案。蘇婉的丈夫,也就是你父親,在你出生后不久就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林墨愣住了,她從不知道自己還有父親。母親從來沒提起過他,親戚們也都諱莫如深。
“那我父親叫什么名字?他是怎么失蹤的?”
李警官搖搖頭:“檔案上只寫著失蹤,具體原因不明。那時(shí)候調(diào)查了很久,沒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最后只能按失蹤人口處理了。”他頓了頓,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聽說失蹤前幾天,鄰居總聽到他們家半夜有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哭,還有抓墻的聲音。”
抓墻的聲音?林墨立刻想到了閣樓地板下的抓痕,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那我母親呢?她后來為什么會離開?”
“你父親失蹤后沒多久,蘇婉就帶著剛出生的你離開了。”李警官嘆了口氣,“那時(shí)候村里謠言很多,說你家老宅不干凈,還說你父親是被什么東西拖走了……總之傳得很邪乎。”
從派出所出來,林墨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在鎮(zhèn)上的早餐店買了些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覺自己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鄰桌的幾個老人正在閑聊,其中一個話題引起了林墨的注意。
“聽說了嗎?老蘇家的房子有人住了。”
“就是那個出過事的宅子?誰敢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