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猛地想起這件事。三年前那個深夜,林秋確實在群里發過一個詭異的測試頁面,畫面是不斷閃爍的黑白條紋,伴隨著奇怪的低頻噪音。測試結束后會生成一串數字,他當時的結果是“7。3”,林秋還在評論區回復過他:“高頻共振者,小心被故事‘記住’。”
“那些完成測試的人,就是‘同頻者’,”老鬼繼續發消息,“我剛才統計了一下,昨晚說聽到敲門聲的人,全都是當年的測試參與者。現在已經有三個人聯系不上了。”
寒意瞬間竄遍全身。陳默趕緊翻出當年的聊天記錄,果然在塵封的文件夾里找到了那個測試鏈接。點開后頁面早已失效,只剩下一行跳轉失敗的提示,背景卻在緩慢閃爍,隱約能看到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眨動。
他剛要關閉頁面,屏幕突然彈出一個對話框,像是強行植入的代碼:“第七個坐標,骨殖所在。”對話框下方附著一張模糊的地圖,標記點正是那棟舊樓的位置,旁邊還用紅色標注著“307”——他白天去過的房間。
“老鬼,你有沒有收到奇怪的彈窗?”陳默趕緊追問。
對方隔了很久才回復,消息帶著明顯的延遲感:“收到了……但我的標記點是404,可那棟樓最高只有三樓。”
陳默的心沉了下去。不同的標記點,意味著他們要找的東西不止一處?他再次打開林秋的視頻,逐幀放大畫面。當鏡頭拍到房門被打開的瞬間,門外黑暗中似乎閃過一點微弱的紅光。他把畫面調亮,發現那紅光來自門楣上方,像是一個被灰塵覆蓋的符號。
“我必須再去一趟舊樓,”陳默對老鬼說,“307房的門楣上可能有線索。”
“我跟你一起去,”老鬼秒回,“我知道那棟樓的歷史。它原本是日據時期的研究所,后來改成職工宿舍,1987年那場大火根本不是意外,是人為縱火,據說燒死了七個實驗體,都是被當作‘共振容器’的流浪者。”
這個消息讓陳默脊背發涼。日據時期的研究所?共振容器?這些詞匯和林秋的“同頻者”說法不謀而合。難道所謂的詛咒,其實是當年的實驗遺留?
傍晚六點,陳默和老鬼在舊樓樓下匯合。老鬼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臉色蒼白,手指一直在無意識地顫抖。“我叫周明,做古董修復的,”他自我介紹時聲音發飄,“我收藏了很多舊樓的資料,包括當年的火災調查報告。”
兩人走進樓道時,聲控燈突然開始瘋狂閃爍,明明滅滅的光線在墻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樓梯上的灰塵里,不知何時多了一串細小的腳印,從一樓一直延伸到三樓,腳印邊緣泛著詭異的青色,不像是人類的足跡。
“它知道我們來了,”周明咽了口唾沫,從背包里掏出桃木劍和羅盤,“這樓里的磁場亂得離譜。”
307房的門虛掩著,和陳默白天離開時一模一樣。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比白天的霉味更刺鼻。書桌上的電腦屏幕亮著,光標在文檔里不斷閃爍,自動輸入著同一個字:“敲”。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從房間里響起,不是來自門外,而是衣柜里!
周明猛地舉起桃木劍,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陳默壯著膽子打開手機手電筒照向衣柜,門縫里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柜門緩緩流下,在地面匯成蜿蜒的小溪。
“別開門!”周明突然大喊,“火災報告里說,當年307房的衣柜里燒死了兩個人,他們的骸骨一直沒找到!”
可已經晚了。衣柜門“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黑暗中伸出無數只慘白的手,指甲縫里還嵌著焦黑的皮肉。更恐怖的是,衣柜內側的木板上,用血寫滿了博客文章的片段,最新的字跡還在緩慢滲出:“同頻者,該赴約了。”
陳默的目光被血字上方的符號吸引——那正是視頻里門楣上的符號,此刻正隨著血字的流動微微發光。符號由三個交叉的圓圈組成,每個圓圈里都有一個數字:“3”“7”“12”。
“三敲為契,十二人齊……”周明突然臉色煞白,“當年的實驗體正好十二個!火災后只找到五具骸骨,剩下七個一直沒找到!”
話音剛落,衣柜里突然傳出整齊的敲門聲,“咚咚咚”的節奏和陳默那晚聽到的一模一樣。隨著敲門聲響起,墻壁開始滲出黑色的粘液,天花板上垂下無數根頭發,在空中編織成網,將兩人牢牢困在房間里。
“快走!”周明用桃木劍砍斷頭發,拉著陳默沖向房門,“它在湊齊十二個同頻者,被找到的人都會變成新的‘敲門人’!”
兩人沖到門口時,陳默回頭看了一眼衣柜,黑暗中似乎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穿著燒焦的白大褂,手里拿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封面上寫著“共振實驗記錄”。
第六章:實驗殘響
沖出舊樓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樓道里的聲控燈徹底熄滅,只有手機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顫抖。跑到樓下,陳默才發現周明的手臂被頭發劃破了,傷口處泛著青黑色,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過。
“這傷不對勁,”周明按住傷口,臉色越來越差,“那些頭發有問題。”
他們在附近找了家診所處理傷口,醫生說傷口里有不明殘留物,清創時還發出了刺鼻的焦糊味。處理完傷口,周明把一個牛皮筆記本遞給陳默:“這是我收集的火災調查報告,你看看最后幾頁。”
筆記本的紙頁已經泛黃,最后幾頁記錄著目擊者的證詞,其中一段被紅筆圈了出來:“火災當晚,有人看到七個黑影從宿舍樓跑出來,都穿著白大褂,臉上沒有五官,手里拿著敲鐘的木槌,敲一下鐘,就有一個黑影消失在火里……”
“敲鐘的木槌?”陳默突然想起博客背景圖里的舊樓剪影,樓頂確實有個鐘樓,“那棟樓有鐘樓?”
“早就拆了,”周明苦笑,“但鐘樓的地基還在,就在307房的正上方。報告里說,當年的實驗設備都藏在鐘樓地下,火災后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