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不斷地從車窗縫隙灌進來,帶著那股潮濕的腥氣。林墨感覺到自己的后頸一陣發涼,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看。他猛地回頭,車后座空空如也,只有那張被扔在后面的地圖,不知什么時候被風吹到了地上。
“我們必須離開這里。”林墨重新發動引擎,“不管往哪個方向,先開出去再說。”
引擎發出一陣刺耳的轟鳴聲,越野車緩緩向前駛去。林墨緊握著方向盤,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路況,生怕再遇到什么意外。
陳默則一直盯著剛才那塊路標的方向,直到它徹底消失在視線里。可他總覺得,那塊銹跡斑斑的鐵皮上,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跡,像是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靜靜地注視著他們。
雨還在下,森林里的霧氣越來越濃。越野車像一葉孤舟,在茫茫的林海中艱難地前行。林墨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么。他只知道,從他們進入這片迷霧森林開始,有些事情,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第二章:營地怪聲
越野車在泥濘的林間小道上顛簸了半個多小時,雨勢終于小了些。林墨把車停在一處相對開闊的山谷里,這里地勢平坦,旁邊還有一條小溪,正好適合扎營。
“就這里吧。”林墨松了口氣,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腳剛落地,他就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來,地面濕滑泥濘,還沾著不少腐爛的落葉。
陳默也跟著下了車,深吸了一口氣,又立刻皺起眉:“這地方怎么一股怪味兒?”
林墨嗅了嗅,空氣中除了潮濕的泥土味,確實還有股淡淡的腥氣,比剛才在車里聞到的更明顯了些。他環顧四周,山谷里長滿了齊腰高的雜草,幾只烏鴉在頭頂的樹枝上盤旋,發出“呱呱”的叫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別管那么多了,趕緊搭帳篷吧,天快黑了。”林墨從后備箱里拿出帳篷和睡袋,開始動手搭建。
陳默雖然心里不情愿,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他跟著林墨一起,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兩頂帳篷搭好了。帳篷搭在溪邊一塊稍微干燥的空地上,旁邊還堆起了一些撿來的枯枝,準備晚上生火用。
等他們忙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森林里黑得很快,剛才還能看到的樹木輪廓,轉眼間就被濃稠的黑暗吞噬。林墨打開頭燈,光柱在黑暗中晃動,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
“我去撿點柴火。”陳默說著,拿起一把工兵鏟,“你在這里看著東西。”
林墨點點頭,坐在帳篷門口的石頭上,看著陳默的頭燈光柱消失在樹林里。山谷里靜得可怕,只有小溪潺潺的流水聲,還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他裹緊了外套,還是覺得冷。這股冷意好像不是來自天氣,而是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帶著種說不出的陰森。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輕輕敲打帳篷的布料,“咚、咚、咚”,聲音很輕,卻在這寂靜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林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回頭,頭燈光柱掃過帳篷,卻什么也沒看到。帳篷靜靜地立在那里,拉鏈拉得好好的,周圍空無一人。
“是風嗎?”林墨喃喃自語,試圖安慰自己。可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更清晰了,就在他身后的帳篷上。
他慢慢站起身,握緊了手里的工兵鏟,一步一步地挪到帳篷后面。頭燈光柱照亮了帳篷的背面,上面沾著一些泥土和草葉,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就在他松了口氣,以為是自己太緊張出現幻聽的時候,那聲音突然變了。不再是敲打的聲音,而是變成了一種低沉的、像是指甲刮過布料的聲音,“沙沙沙……沙沙沙……”
這聲音讓林墨頭皮發麻,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直沖頭頂。他猛地后退一步,頭燈光柱四處掃射,可周圍除了搖曳的樹木和齊腰的雜草,什么都沒有。
“誰在那里?”林墨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聲音在山谷里回蕩,卻沒有任何回應。
那刮擦聲還在繼續,時斷時續,好像就在他耳邊響起。林墨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快要炸開了,他轉身就想跑回帳篷,卻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
頭燈掉在一邊,光柱歪歪扭扭地照向旁邊的草叢。就在那片晃動的光影里,林墨好像看到草叢深處有一雙眼睛,正幽幽地盯著他。那眼睛很大,瞳孔是渾濁的灰白色,沒有任何神采,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林墨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撿起頭燈,連工兵鏟都顧不上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帳篷門口,心臟還在砰砰狂跳。
“怎么了?”陳默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嚇了林墨一跳。他轉過頭,看到陳默抱著一捆柴火站在那里,頭燈的光柱照在他臉上,表情有些疑惑。
“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林墨喘著粗氣,聲音還有些發顫。
“剛回來啊,就看到你鬼叫著跑過來。”陳默放下柴火,“發生什么事了?”
林墨指著帳篷后面的草叢:“那里……那里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