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港的警報聲尖銳刺耳,如同利刃劃破了黎明前的寧靜。所有軍民的心臟瞬間被攥緊,剛剛因漁業豐收而稍緩的緊張情緒,如同被拉到極致的弓弦,驟然繃緊!
吳銘第一時間沖上最高的了望塔,舉起單筒望遠鏡。海平面上,三艘西班牙大帆船(Galleon)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它們比上次的探險船更加龐大、武裝更加精良,船體側舷的炮窗密密麻麻,如同嗜血鯊魚的利齒,在晨曦微光中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船頭飄揚的旗幟上,十字架與城堡獅子的圖案充滿了殖民時代的傲慢與侵略性。
“首領!是西班牙人的主力戰艦!看規格,至少是三級戰列艦的水平!每艘側舷火炮恐怕不下三十門!”一位原水師老兵聲音發顫地匯報,他是被吳銘挽留下來的技術人才。
(內心OS:三級戰列艦?!這特么是直接開了個BOSS級項目組過來碾壓我這個初創公司啊!項目管理里這叫‘資源不對等風險’,極度致命!)
壓力如山崩海嘯般襲來!新明港有什么?幾門李大匠帶著工匠們用土法好不容易澆鑄出來的重型岸防炮(模仿紅夷大炮,但工藝和射程有待檢驗),一些架設在胸墻上的輕型佛朗機炮和燧發槍,以及一群訓練時間短暫、絕大多數人第一次面對真正炮戰的新兵。
“慌什么!”吳銘一聲厲喝,強行壓下心中的震動,聲音通過鐵皮喇叭傳開,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他們船大炮多又如何?這里是我們的主場!我們的岸防炮陣地占據高地,射程未必輸他!我們的將士保家衛國,士氣遠勝這群遠道而來的強盜!”
他迅速下達一連串指令,如同最精密的項目經理在調度資源應對突發危機:
“所有非戰斗人員,立刻進入地下掩體和堅固建筑!民兵第一、第二中隊上東側炮臺和胸墻!燧發槍手排就位!第三中隊負責搬運彈藥、救護傷員!”
“格物院的人呢?張衡!帶人立刻去測算風向、潮汐、敵艦航速,給我最準確的射擊諸元!”
“李大匠!帶你的人最后檢查一遍所有岸防炮的炮膛、引信、炮架!確保萬無一失!”
“蔣瓛!你的特戰隊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反擊可能登陸的小股敵人!”
命令清晰果斷,瞬間將慌亂的人群重新組織起來。人們看著塔樓上那個雖然面色凝重卻毫無懼色的身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依令狂奔向自己的崗位。
港口內,正準備出發前往特拉科潘的蔣瓛使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首領,使團還出發嗎?”蔣瓛急問。
“計劃不變!”吳銘斬釘截鐵,“西班牙人主力在此,正是你們趁隙而出的機會!護衛減為一個班,立刻趁其合圍前,從西側小海灣乘快艇出發!記住你們的任務,糧食,是我們的生命線!”
“是!”蔣瓛不再多言,重重抱拳,轉身帶著精干小隊和珍貴禮物,悄然消失在港口建筑群中。
此時,西班牙艦隊已進入肉眼可清晰分辨的距離。最大的那艘旗艦“圣菲利佩號”的船頭,站著一名身穿華麗軍服、神情倨傲的軍官,正是上次被擊退的阿爾瓦拉多少校的上級——佩德羅·德·瓦爾德斯上校。他正舉著望遠鏡,驚訝地打量著這座與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蠻荒據點”。
整齊的碼頭、冒著淡淡青煙的工坊(格物院)、堅固的岸防工事、以及那面迎風飄揚的、從未見過的藍底金龍旗……這一切都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秩序和力量感。
“上帝……這哪里是土著的村子?這簡直像是一個歐洲國家的海外要塞!”瓦爾德斯皺起眉頭,但隨即被貪婪和傲慢取代,“哼,不管他們是誰,這片土地和可能存在的黃金,都屬于西班牙國王陛下!傳令!發信號,讓他們立刻投降,交出港口和所有財富,否則將他們的據點夷為平地!”
一名信號兵爬上桅桿,笨拙地用旗語發出最后通牒。
新明港這邊,所有人都看懂了那充滿蔑視和威脅的信號。
“首領!他們讓我們投降!”炮臺上的老兵怒吼道,眼睛通紅。
吳銘冷笑一聲,奪過身邊號手的水牛號角,深吸一口氣,用力吹響!
“嗚——嗚——嗚——”
低沉而蒼涼的號角聲回蕩在海灣,沒有任何妥協和回應,只有決一死戰的宣言!
“好!有骨氣!”瓦爾德斯上校不怒反笑,“看來需要給他們一點教訓!左滿舵!側舷對準他們的炮臺!第一炮隊,裝填實心彈!讓他們見識一下西班牙帝國海軍的怒火!”
“圣菲利佩號”龐大的船身開始緩慢轉向,沉重的側舷炮窗被推開,一門門黃銅火炮被推了出來,黑洞洞的炮口瞄準了岸上。
緊張的氣氛幾乎凝固!所有新明戰士都屏住了呼吸,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目光死死盯住那巨大的戰艦。
(內心OS:射程!關鍵是射程!我們的岸防炮理論射程應該更遠……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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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他死死盯著望遠鏡,計算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