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矛隘口,如其名,如同被天神一劍斬斷的山脊,留下一條狹窄而險峻的通道,是通往卡哈馬卡北方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此刻,這片蒼涼的山地,卻即將成為決定一個古老帝國命運的最終角斗場。
吳銘率領著得勝之師,攜雷霆之勢回援。神機營的五門青銅炮被拆卸后由騾馬馱運,在工兵開辟的簡易山道上艱難前行,終于在瓦斯卡爾的五萬大軍兵臨卡哈馬卡城下之前,搶先一步抵達了斷矛隘口,并迅速在隘口北側預設的、經過精心勘測的高地上構筑起了炮兵陣地。
新軍主力則在隘口狹窄的正面以及兩側山脊層層設防,挖掘壕溝,布置障礙,擺出了決一死戰的架勢。
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高臺上,吳銘用望遠鏡觀察著南方。地平線上,塵土漫天,如同翻滾的黃云,那是瓦斯卡爾的五萬大軍,浩浩蕩蕩,旌旗如林,帶著庫斯科舊貴族集團最后的驕傲與孤注一擲的瘋狂,洶涌而來。
“攝政王,敵軍勢大,是否據險固守,待其久攻不下,士氣衰竭再行反擊?”一名老成持重的將領建議道。畢竟,對方兵力十倍于己。
吳銘放下望遠鏡,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守?為何要守?瓦斯卡爾傾巢而出,正是畢其功于一役的良機!他要速戰速決,本王就成全他!傳令下去,依計行事!”
他早已布下了一個巨大的陷阱,等著瓦斯卡爾這條大魚自己游進來!
不久,瓦斯卡爾的先鋒部隊抵達隘口之前??吹絿狸囈源谋狈叫萝姾湍请U要的地勢,先鋒將領有些猶豫,派人回報中軍。
坐鎮中軍的瓦斯卡爾,穿著一身綴滿黃金翡翠的戰袍,聽著探馬的回報,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哼!吳銘那個異邦竊賊,以為憑借幾千人和一點險要地勢,就能擋住我的五萬雄師?傳令前鋒,試探性進攻!我倒要看看,他那些所謂的‘新軍’,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
在他看來,兵力占據絕對優勢,正面碾壓才是王道。他對皮薩羅敗亡的具體細節知之甚少,只知道是敗于一種“會發出巨響的武器”,但傲慢讓他認為那不過是某種夸大其詞的巫術或者僥幸。
庫斯科軍隊的前鋒,約五千人,排著密集而略顯松散的陣型,在軍官的驅趕下,向著隘口發起了第一波沖鋒!他們呼喝著古老的戰號,揮舞著青銅武器,氣勢洶洶。
然而,迎接他們的,并非是預想中的箭雨投石,而是隘口后方高地上,那五門再次發出死亡咆哮的“雷神”!
“轟!轟轟轟——!”
炮口烈焰噴吐,實心鐵彈帶著凄厲的呼嘯,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地砸入沖鋒的庫斯科軍密集隊列中!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拋灑一地!霰彈則覆蓋了更大的前沿區域,如同金屬風暴,將成片的士兵掃倒!
第一輪齊射,就在庫斯科前鋒中撕開了數個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空洞!沖鋒的勢頭為之一滯,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那……那是什么?!”
“是惡魔!北方人召喚了惡魔!”
從未經歷過如此打擊的庫斯科士兵崩潰了,哭喊著向后潰退,任憑軍官如何彈壓也無濟于事。
后方觀戰的瓦斯卡爾看到這一幕,又驚又怒:“廢物!都是廢物!那到底是什么鬼東西?!”他拒絕相信這是武器,更愿意將其歸咎于士兵的怯懦和對方的妖法。
“命令第二、第三梯隊,給我一起上!用人堆也要給我堆過去!誰敢后退,立斬不赦!”瓦斯卡爾失去了理智,下達了更加愚蠢的命令。
更多的庫斯科士兵,如同被驅趕的羊群,擁擠在狹窄的隘口前,向著北方軍的防線發起了更猛烈的、但也是更混亂的沖鋒。
這,正中吳銘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