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記錄的宮人,還有多少在世?”太皇太后道。
“二十多年過去,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都去得差不多了。皇后也不會讓知情人活著留在宮中的。”月筜姑姑說罷,忽無意看見個名字——“傅懷青”時。
她頓了頓,仿佛最近才在哪兒聽過。
想了一會兒月筜才想起:“太皇太后,好像還有一個叫女官活著。她當(dāng)年自請去后陵守陵數(shù)年,而后才回宮,年初犯了事入了暴室。日前、日才才被五皇子妃從暴室領(lǐng)走。”
“五皇子,妃……”太皇太后思索著,瞇了瞇眼睛。
“尚陽宮,尉遲……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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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長安街道,十分熱鬧。
攤販叫賣著包子、餃子糖葫蘆,早膳飯菜的香氣飄在街上,穿著布衣短褐、長衫裘帽的百姓來來往往,一股濃濃的民間生活氣息充斥著大街小巷。
秋棠和靜樹被錦月領(lǐng)來尚陽宮已有兩日,昨日在尚陽宮的姚尚宮處登記了關(guān)籍,領(lǐng)了腰牌,因為沒有賜女官的職位,所以都稱“姑姑”,作為錦月辦事的隨侍,而周綠影則專門貼身照拂錦月衣食。
今日一早,靜樹便領(lǐng)了錦月的命令出了宮。
她曾在皇后身邊做尚宮,掌管棲鳳臺并總管各宮的尚宮,人脈廣,遍及長安城中官邸,此次出宮便是奉錦月命令來查小皇孫之案遺留證據(jù)的。
她做布衣打扮,出宮門沒入這百姓來往的大街中。一旁包子鋪傳來陣陣肉香,靜樹久在深宮,已有數(shù)年沒有出宮來,一時聞到這肉香味兒便有些口饞。
“多少錢一個?”
頭裹布巾的包子小二忙著搟面,頭也不抬地比劃了兩根手指。
靜樹從錢袋子里掏出兩個銅錢,遞過去。“來一個肉的。”
包子小二在圍裙上擦手一看,“喲!”了一聲,看鬼似的看靜樹。“大姐,您這是多少年沒上過街了?現(xiàn)在四銖錢已經(jīng)不用了。”
他丟回來。
靜樹接過,不解:“四銖錢被禁了?那、那現(xiàn)在用什么買東西,小二,小二……”
包子小二忙著招呼別的客人,沒搭理他,靜樹看著面前蒸籠屜里的包子吃不成,低“唉”了一聲。
這時,卻有一只小胖手捏著一枚稍大些的銅錢,從她和籠屜之間舉起來。
而后是糯糯的聲音——
“用這個錢買。”
靜樹再將視線下移,才見是個團臉的小娃娃,衣裳雖破了卻穿得衣袖是衣袖腿兒是腿兒,頭發(fā)毛茸茸、亂糟糟的卻還固執(zhí)的扎著個小包子頭,應(yīng)該是他自己梳的頭發(fā)穿得衣裳。就是臉蛋兒有點兒臟。
是個小乞丐。靜樹下結(jié)論。
“哦?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