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唯有一人,不在里頭——映玉。
映玉與姜雉主仆二人,在門外走過聽見里頭說——
“說來說去都怪那尉遲錦月母子,她自己運氣不好、養不大孩子,關我們什么事啊!”
“可不是嘛,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太子皇孫沒了,尉遲錦月責怪太子,太子心灰意冷更不想再看咱們了,才將咱們打入冷宮。”
“不過說起來也是奇怪,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么會跑到掖庭宮旁的冷宮去,還給掉井里了,我看……說不定有人在背后……”
這聲音低下去。
門外,映玉聽到此處倒抽涼氣,臉色慘白得沒有血色,忙要走,可不小心竟踩了裙子、眼看要摔倒,姜雉忙扶住她,卻還是不小心碰到了門。
虛掩著的門立時吱嘎一聲開了個大縫隙,將里頭說小話的姬妾嚇了一跳,見是映玉,個個都白了白臉,沒有好臉色。李良娣被映玉主仆指正推太子皇孫之事在她們之中說道了好多次,是以,映玉已經被她們集體排擠在外。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蕭昭訓。怎么,你陷害死了李良娣不夠,現在又來偷聽我們說話,又想和太子殿下想告誰的狀呢!”
說話的是周良媛,這個是剛才懷疑孩子如何掉井里去的女子,映玉匆匆瞥了她眼沒有回擊。姜雉回道:“李良娣居心叵測,謀害皇孫,她的下場與我們夫人可沒有關系!”
說罷,姜雉便扶白著臉的映玉離開。
離開時還聽見里頭有人說“我怎么看小蕭昭訓有些心虛的樣子”,映玉更是緊張。
直到回到房中,映玉才捂著大口的喘息,秀白孱弱的巴掌臉上,滿目焦急的眼淚:
“姜姑姑,這可怎么辦呀。她們……”
“二小姐不必在意,她們也就是胡說八道罷了。”姜雉道。
“可我這幾日總是夢見小黎爬到床前來指著我說,‘映玉姨姨,你為什么要害死我’,我這心里,好慌……”
姜雉卻拍拍她手:“不怕,動手的又不是咱們,咱們也不過是和六皇子妃通了個信兒,事兒都是她利用尉遲府干的,可不關咱們的事。”
映玉才稍微冷靜了些:“你說得是,咱們也不過匿名送信兒給楊曼云提了提這主意罷了。不過,沒想到楊曼云竟然和尉遲府的人這樣要好。兇手是尉遲府的人,這倒是令我十分意外!”
快意地一聲冷笑,姜雉說不出的舒坦:“可不是嗎?姓尉遲的都沒幾個好東西,讓他們窩里反、狗咬狗,才最好!咱們這回可算是為蕭家報了一大仇。等一日二小姐地位再高些,咱們再利用這把柄,把這事兒捅出來,尉遲府謀害皇孫,夠他們抄家滅門的!”
映玉心中卻不安,手緊緊絞著手絹兒:“可是姐姐……”
她抿了抿微微發白的唇,“我是說尉遲錦月,她若知道,定不會放過我的。沒想到她都和太子生了孩子了,五皇子還要娶她。”
“這些男人怎么就為了這么個女人腦子發熱。我冰清玉潔,太子卻對我……”
映玉看屋中簡陋、青燈照壁,不禁心中泛酸,“卻對我如此不屑一顧。”
說罷,映玉拿了白絹傷心拭淚。她本長相柔美、孱弱,而下哭得更是我見猶憐。
姜雉輕輕撫慰:“二小姐不著急,太子難不成還能一輩子當鰥夫了?尉遲錦月母子已經不在了,他遲早會接納二小姐的……”
映玉白瘦的手指緊攥手帕,咬著貝齒眼中也多了些堅定,溫柔的聲音決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