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路:“清晨錦月夫人孕吐,現在皇后正將喜事稟告皇帝,他們一家子歡天喜地呢,哪里還顧得上主子死活呀!”
弘凌眼眸一閃而過的沉,漸漸收緊了雙拳指尖掐破掌心直滴血,幾乎一字一字道:
“我將死,她竟一面,也不來見,絕情,至此……”
李江二人都為自家主子感到不忿。
因為耽誤了時間,弘凌未能在刑部大牢中逃離,被轉移到鐵籠中,游街前往東市刑場。
夾道官兵使勁往看熱鬧的百姓往后押,他們都是慕名來看著叱咤風云、大滅匈奴并且兇名赫赫的四皇子的。
百姓中竟沒有一個人亂扔東西,眾人都只是敬畏地看著鐵銹囚籠中巋然不動的男人。他如傳聞中一樣俊美、冷漠,太陽光落在他身上,卻仿佛依然不能將他照暖。
他一身玄黑赤金紋長袍,比之嫡皇子的尊貴,竟也毫不遜色——這就是那個,卑賤歹毒的宮女所生的兒子?
“他殺害了太皇太后?”
“看著冷冰冰的,但也不像兇狠的殺人犯啊……”
“我看也是。”
“他擊退匈奴解決邊疆大患,是英雄吧……”
官兵頭子聽聞百姓竊竊私語,呵斥“都給我住嘴!誰再亂說一句以同黨論處!”
立時四下安靜了。
其實安靜與不安靜,對弘凌來說都沒有區別,這個世界的聲音都不再能引起他的興致。
人群中劫囚的手下已經萬分急切地朝弘凌望來,等著他下命令,可是卻總是等不到。
李生路急得重唉了一聲:“主子不會是還等著錦月夫人吧!”
片刻日到中空,午時已至,監斬官殺令牌落地,劊子手舉起大刀。
弘凌筆直地跪在法場中央。街景、人群、蒼天、白日,眼中所見的一切漸漸變作只有黑白二色,他揚眸直視那片稀薄日頭,卻感受不到,半點的溫暖。
劊子手大刀極速朝他脖子落下,人群有的閉目有的大睜眼
冷眼掃了臺下,弘凌沒有看見錦月,失望,深深閉上眼睛。
“太子殿下,灑家對不住了!您是英雄好漢,來生灑家做牛做馬再向您贖罪。”劊子手抖著滿臉肉說罷,粗膀子握刀砍下。
“嗡”一聲,大刀一斷為二。刀尖噔地插-在地上,鮮血四濺中一顆圓滾滾地人頭咕嚕咕嚕滾下臺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弘凌取下頭上束發的長簪,揮手利落斬下了劊子手的頭顱。
鮮紅的血濺在他的黑緞金紋袍上,轉瞬消失。
“天既不仁,我弘凌,無需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