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凌一時沉默,輕輕呷了口茶。
確實,不能……
*
弘允的狀況比錦月預(yù)想的好,那天尚陽宮有人,她不便進去只是遠遠看見。
而下弘允坐在跟前,眉目清秀,眸光熠熠生輝,她才將信將疑放了心。
這是甘露臺旁的涼亭,遠處有弘允的人把守著,到不擔(dān)心被人看見。
“弘允哥哥當真無礙?李大人說你情況不太好。怪我,竟然都沒來看你。”錦月仔細瞧弘允的眼睛,實在看不出什么異樣來。
弘允還是藏青色金絲團云圖案的皇子服,他溫和地笑著,整個人更柔和了,輕輕擺弄箜篌,“若是有礙,我還能這么彈箜篌么?李湯太小題大做。”他輕輕一笑,“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他。”
“為何?”
弘允一撥琴弦,立刻指尖蕩出幾縷空靈的弦音,“若不然,我如何能見著你?”
錦月微微頷首,有些尷尬。
“在行宮茶話會上,母后言語有失讓你委屈了,我已經(jīng)和母后說了清楚,母后對你很是歉疚,想尋個機會與你道歉。”弘允道。
錦月眸光低了低:“皇后娘娘不喜我是情理之中,當年便是我不識好歹,拂了她的好意,也牽連了你名譽。”
當年皇后有意讓她做兒媳,皇上口諭都下了,眼看就差一道賜婚圣旨了,卻突然生了弘凌的變數(shù)。
弘允輕輕一笑,拿了茶壺給錦月斟茶。“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雖然母后不喜東宮,但對于你不會遷怒,你大可放心。母后說改日得閑,便請你去棲鳳臺親自道歉。”
皇后乃天下主母,她怎擔(dān)得起她道歉,錦月忙說不必,卻見自己茶杯的水已經(jīng)溢出來了,弘允還渾然不覺,忙抬起壺口:“弘允哥哥走神了,茶水滿了還往里頭倒。”
弘允臉色一僵,而后緩緩笑出來:“在想,若是當年沒發(fā)生那些事,娶到了你這丫頭,現(xiàn)在會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錦月尷尬一笑,低下頭。
弘允閉目彈起了箜篌,清風(fēng)徐徐,亭四周的紗帳隨風(fēng)而動、搖曳生姿,如舞姬圍著弘允翩翩起舞。他微微閉目,舉止高雅,仿佛自帶著一股天上仙人的仙氣、貴氣。
錦月捧著下巴,如兒時那般托腮撐在石桌上,聽弘允彈琴,心情不由輕松起來。
和弘允在一起,總讓她情不自禁地放下滿身警戒。五年過去,她不再是高不可攀的貴女,所有事情物是人非,然而唯有弘允,始終如一。
他就像座山,一直矗立在這兒,看著她,不論何時她回頭,都能看見他淡定從容的溫和目光,仿佛星光照在頭頂。
“弘允,每次和你在一起,仿佛什么煩心事都沒有了。好像時間也快了起來。”聽到入迷處,錦月情不自禁道,和弘允呆在一起總是這般快樂,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連時間仿佛也變得快起來。
錦月看天上的月亮又爬了一段。
“我得回去了,改日再來聽你彈琴。再見!”
弘允微微笑,雖不如弘凌的長相那么驚艷,可五官長得整齊端正,干干凈凈,皓齒整齊而潔白,屬于耐看的類型。他見錦月心情好了不少,心說一晚上沒有白費,輕輕揮手:“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