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綠環(huán)被打了舌頭,滿嘴鮮血,丟出了府去。顧良娣在她狹小的秀蘭殿里哭哭啼啼了一下午。
跟隨她入府的除了綠環(huán),還有個奶娘,趙翠娘。
趙翠娘安慰道:“夫人別難過了,若是覺得這些奴婢伺候不周,您可以求代王殿下準許,再從娘家撥一個家生丫頭來伺候就是了。”
顧良娣還是啼哭不止。
“夫人,綠環(huán)雖然被打壞了舌頭,但手腳全著,她出去了也不會餓著自己的,您仔細身子別傷心壞了啊?!?/p>
顧良娣捏了手絹怒擦了眼淚珠子?!氨痉蛉嗽鯐閭€蠢丫頭難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丟出去了也省得礙眼!我是恨,恨我自己是個庶出,嫁過來也只是個侍妾,處處還要看人臉色過日子,我好恨!嗚嗚……”
趙翠娘略有心寒,卻不敢直言,畢竟多年主仆感情深厚,想來自己對比起綠環(huán)在主子心中的地位肯定高出許多,今日之事若換做是她挨罰,她家小姐定然會護她的。
“您恨自己是為哪般,要恨也該恨那尉遲王后,盯著宮里的皇上卻還霸占府里的代王,您放心,代王殿下何其有骨氣的男子,遲早也容不下她的。鄭良娣不懂討人歡心,縱觀府里夫人可是最受寵的,待到那日,夫人指不定就能做正室?!?/p>
顧良娣聽了一番安慰,心底才歡喜起來,眉梢眼角又爬上沾沾自喜的笑容,涂了紅艷豆蔻的指甲習慣性地摸了摸鬢發(fā)間的累金絲串紅寶石石榴寶釵。
“哼,本夫人雖然現(xiàn)在是個侍妾,可總有一天會擁有自己的宮殿,就像皇后那般,金銀首飾應有盡有,奴仆前呼后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趙翠娘殷勤地拿了篦子替主子順了順發(fā)絲:“這寶釵是夫人出嫁前太皇太后親自賞賜的,石榴多子,太皇太后是期望夫人早生貴子、多兒多女,太皇太后是夫人母親的義母,往后一定會多多關(guān)照夫人的?!?/p>
顧良娣越發(fā)喜笑顏開,仿佛幸福的日子已經(jīng)在望。
“哎呀,若不是出嫁前我無意聽見爹爹說代王是被冤枉,很快就能沉冤昭雪前往封地,我可是死也不會嫁過來的?!?/p>
她又紅了紅臉,思春懷羞捧住雙頰?!安贿^我沒想到代王竟如此瀟灑俊逸,雖是做侍妾,但能跟這樣英俊出塵的男人,也是不枉此生了。”
……
錦月與弘允談了一下午,談完正事又說了些別的,煮茶談天,他們已許久不曾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彼此都默契地淡淡含笑,沒有再提關(guān)于皇宮、關(guān)于皇帝弘凌以及廢后等等地掃興之事。
弘允與錦月本是青梅竹馬,從小相識、彼此了解,聊起來總有聊不完的共同話題,總能想到一處、說到一處,一下午都是輕松笑意。
錦月本擔心因為今日責罰顧良娣家生丫頭之事弄得滿府躁動,弘允會因此問她脖子上的傷痕以及與前日進宮發(fā)生的事情。
好在,弘允只字未提,錦月也松了口氣。到底,顧良娣也是府里最受寵的姬妾,她雖然沒有責罰她,卻重罰了她的陪嫁丫鬟……
秋棠、青桐見錦月眉目輕展,似有輕松,也跟著主子高興。二侍女跟隨她禍福與共,錦月早已將她們視作心腹,并沒有防著她們。
“娘娘,如此說來巫蠱之禍既非皇上所為,那咱們便翻身有望了!”青桐欣喜,“那娘娘當時被誣陷的制造瘟疫之事,是否也能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