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笑吟吟道:“我們太子妃皮膚與旁人不同,不易曬黑。”
二女打量錦月的臉頰和脖頸,果然,這曬了幾天也不見她打個傘遮陽,半點兒沒變化。不但沒變化,反而感覺……好似更白了?
鄭淑妍憤憤然,心里直罵老天不公。
六月二十八入頭伏,荷花漸漸凋落在越來越翠綠的荷葉間,蓮蓬搖曳更加肥碩,還為來得及搖晃多久,轉眼,七月十八,便入中伏了。
天氣更熱起來。
蟬鳴嘶嘶,裹著烈日驕陽和陣陣滾燙的風,直往臉上撲,汗水濕粘纏著頭發(fā)絲貼在額邊、頸邊,熱乎乎地難受。
離婚期只有三日了。
上安宮的布置已進入尾聲。雜草花壇全數(shù)清理過,屋瓦墻垣該修葺改善的也都全部改善了,四處紅紅火火扎著紅綢,喜慶耀目。
院中,錦月指揮宮人做最后的檢查。
驕陽烈烈,七皇子妃和八皇子妃如熱得蔫兒當當?shù)乜吭跇湎鲁藳觥?/p>
內監(jiān)侍女來回奔波,身上汗水難免滲出味兒來更惹二人心煩。
鄭淑妍斥道:“走開走開,別在眼前晃,一身臭汗你想將我們熏死嗎!”
抱著花盆的內監(jiān)嚇傻了,忙跪下告罪。
田秀玉本就難受,聽鄭淑妍尖聲斥責更覺心如火燒,拉鄭淑妍的袖子好言勸道:“七皇子妃稍安勿躁,這天氣越是生怒越熱呢。”
鄭淑妍燒壓住火,揮手讓內監(jiān)趕緊走開,奴才連滾帶爬往錦月身邊跑,將花盆放在錦月指定的地方。
十數(shù)個宮人圍繞著錦月和秋棠主仆,按錦月吩咐有條不紊地很快將花壇擺好,十多種花,爭相開放無比嬌艷。
若琉瓦宮闕是緞,那這片花就是上好華緞上的刺繡。
鄭淑妍不禁心嘆這裝點的妙用,又更煩躁于錦月的審美能力和執(zhí)行力如此出眾,遠勝于自己。
她回頭見田秀玉,田秀玉竟也看傻了眼睛,不,不僅田秀玉,那遠處園門外還站著數(shù)個上安宮四皇子的姬妾,都嘰嘰喳喳地遠遠看著太子妃一行,像是贊嘆不已。
鄭淑妍氣,朝園門揚了揚下巴:“瞧那一群沒用的女人。別宮的狐媚子都到自家頤指氣使了,還躲在角落里不敢出來。”
田秀玉瞟了眼上安宮的姬妾:“她們不過是庶皇子的姬妾,地位卑微,妾室連比皇子妃都差一大截,何況是位比三公的太子妃。雖說咱們都是女人,都是皇室貴公子們的女人,但位分尊卑卻差之甚遠的。”
“上安宮煥然一新,昨日太后來看都親自夸贊了太子妃。”鄭淑妍心急,看上安宮宮闕靚麗,心頭如有只貓兒在抓,“八皇子妃,你我姐妹二人一同入宮,感情深厚,你也比我聰明機敏,倒是與我想想辦法!眼看后日就是婚期了,太子妃張羅婚事事無巨細都經(jīng)過她手,我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沒挑出點錯來。難道咱們就眼看著太子妃立功嗎?到時候咱們在她跟前恐怕更說不上話了。八皇子妃,八皇子妃,你走什么神呀,莫不是……不想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