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也正好有些餓了。”
“是小家伙餓了吧?”
說起腹中的小生命,錦月不覺含了些笑。“大抵是吧,有了他我日日都覺吃不飽了……”
弘允輕笑,俯下身對孩子道:“不怕,你盡管吃,爹爹有的是糧食你吃不垮。”
晨光落在弘允身上,一片星輝暖暖,錦月聞言見狀一愣,眼中陰郁一閃而逝。
而后與弘允一到進殿中用膳,這樣的光景,仿佛平淡幸福的小夫妻之間的日常瑣事。
錦月不覺心中感觸,在門口時頓了頓回身看東邊天空,云霞纏繞的金烏。
他此時,是否也在并州的土地上,看著同一輪太陽……
因為在喪期,食不能沾葷,早膳也從簡,雖從簡卻也堪比民間豪紳的用度。
錦月從弘允口中得知,并州此時已有大漠三十萬雄兵盤踞。
軍隊的數量是昨日傳入朝廷的,皇帝聽了消息后渾身打顫,連夜下調集令,讓南軍三十萬北上來長安城外駐扎,一切弘允來負責指揮。
難怪,弘允這么繁忙。
古傳大禹治水,劃分九州,并州乃其中之一,北臨匈奴,南下隔兩城便是京師長安,弘凌若是要攻打長安,長安就危在旦夕了。
尉遲家因為東宮之前疏遠,暫時保持中立,只是不敢再如從前高調,都小心做人,對朝廷時時表現赤誠忠心,以求保全。
思及尉遲兄弟,錦月微微含了個冷笑。呵,有你們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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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膳,錦月便去寧泰殿完成哭喪日常。
昨日,諸侯國“齊”地的王已經趕來了長安吊唁。
齊王秦高是個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王,行事大膽荒唐。
一片哀戚,唯有他穿著褐色的便服,在一片霜白中格外打眼,他干哭了幾聲便沒了動靜,引得殿上人側目不已。
哭喪可是大事兒,哭不好、哭不到位都是大不敬,殺頭大罪。從前先帝駕崩,便有人因為無意失笑而被處斬。
這秦高倒是膽大,或許是仗著和皇帝一母同胞,而肆意妄為。
錦月微微側目看他,心中有數……
是夜,夜色深沉,諸侯暫住在寧泰殿側的永和殿。齊王回屋,妻妾已經等了許久,到處是白綢子她們極是害怕,七嘴八舌——
“齊王,您可回來了,嚇死妾身了。”
“是啊,妾身幾個都要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