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云山見四人又在“密謀”,氣不打一處來:“太子已經開始架空我的權力,你們還在這兒作什么作?非要將我、將尉遲府作死不成嗎?”
他話說得重,上官氏立刻拿了手絹嚶嚶哭泣起來。
尉遲心兒也跺腳擦了淚珠兒:“爹爹,娘為了我終身大事、為讓我嫁給心愛的郎君才做這些的,您怎么能這么說娘和心兒呢。”
她嚶嚶啜泣:“難道爹爹多了尉遲錦月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兒,就不疼心兒了嗎?您不想讓心兒當太子妃了嗎……”
尉遲云山這一輩子,在沙場在朝中所向披靡,從不手軟,唯獨這個心肝女兒他是他軟肋。
“太子妃,呵。皇孫之死到現在已一月余,太子他一直按兵不動,隱忍不發,老夫當他黃毛幼兒沒調查出真相,竟不想他是為了等大漠武將調回京師,將我屬下頂替,想架空我的權力。太子,恐怕知道了這事兒是尉遲府所為……”
上官氏母子、母女四人都是一驚。
“太子……太子要架空老爺的權力?難道他想將老爺如同金高卓一樣舍棄嗎……”
上官氏母子、母女幾人,都是驚駭……
**
深秋了,昨夜降了霜,皇宮的重重宮闕斑駁著白霜,在蒼白的晨光里愈顯得冷肅沉凝。
尚陽宮占地廣袤,和東宮的巍峨不同,尚陽宮的樓臺寬廣、低闊,顯得大氣內斂。
昭珮殿半片屋頂上了白霜,寢殿的窗戶突然被推開,錦月立在窗邊陣陣干嘔。
侍女用掐金絲的喜鵲瓷碗,盛了一碗淺綠的酸橘汁來:“娘娘您用一些,看能否緩解一二。”
錦月嗅了嗅,稍稍緩解,卻也不想喝,將瓷碗推開。望著窗外霜色斑駁的庭院,錦月撫著小腹沉沉嘆息,漸漸紅了眼眶——
過去數年,小黎日夜盼望著爹爹。難道,她現在腹中的這一個,也和小黎一樣依戀父親嗎……只是那晚去了東宮一回,在弘凌身邊呆了一個時辰,這回來后的每日都孕吐十分厲害。
錦月撫摸著肚子,無聲呢喃。“唉……你才這樣小,難不成也想表達自己想法么?”
錦月揮去腦海里,弘凌滿身傷昏迷不醒的模樣和腦子里的疑問,騰空了腦海,安靜地呼吸清晨的空氣。
窗外干凈清涼的空氣漸漸透進來包圍自己,錦月站了一會兒,才稍緩解。
周綠影便來輕聲說:“娘娘,靜樹、秋棠,和行魏、淺荇四個來向您復命了。”
前幾日四人奉錦月之命,兵分四路將宮內外的線索都摸了一遍。
錦月想呼吸新鮮空氣,便披著白狐毛大氅出來,一邊聽四人稟告,一邊在落了幾許霜色的庭院散步。
錦月聽得時而凝眉,時而冷冷含笑。
“娘娘,尉遲府和宣徽殿的人果然有些手段,雖然可以查到是他們卻很難捉到切實的證據,咱們接下來怎么辦?”靜樹問。
“他們都不是等閑之輩,自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扳倒,”光滑的緞面繡鞋落在一張霜葉上,幾不可聞的碎響,錦月停下步子。“不過,要讓他們死仍然有的是辦法,并不只有一條路。”
幾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