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素棉怒扔了手帕,仿似掐掉了退路咬牙道:“是,姑姑說得對,若我再由著她、縱著她,往后這東宮的位置定然保不住,她實在可怕!”
金素棉四顧奢華寬廣的椒泰殿,美目充血發紅,含著怒、決絕,連同聲音發顫:“若本宮都不再是東宮的女主人,還操心它的未來作甚……”
她金素棉可以永遠當她蕭錦月的代替品,可,絕不允許她來搶奪這座椒泰殿,這個位置。
……
幾條人影一前一后從椒泰殿出來,來到藥藏局,一人在前門,一人在后門。
而下正是午后,藥藏局的侍醫、藥童們正昏昏欲睡,忽聽椒泰殿的金芹姑姑急忙忙來傳喚——
“劉侍醫、張侍醫,你們趕緊背上藥箱子雖奴婢去椒泰殿吧,娘娘忽然嘔吐不止,不知是不是風寒涼了肚子。”
幾侍醫并未多懷疑,最近太子妃因為失去孩子的教養權,被人指指點點,而臥病,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侍醫剛離開,藥藏局后門,寶音就鬼鬼祟祟摸了進去,趁著無人,拿了包東西出來,正要遁入小徑假山中,她便忽聽背后的傳來人踩斷枯枝的清脆聲。
寶音嚇得一哆嗦,懷中布包里的東西也灑了些出來,而不自覺。
“誰!”寶音低聲喝問,卻只見后門外空無一人,唯有幾棵香樟樹的葉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難道,聽錯了……”
寶音狐疑,不敢多留,弓腰駝背遁走。
而后香樟樹的樹干后,才出來兩個小人兒。
雪寧輕聲上前幾步,瞧了眼已不見人影的寶音的方向,她小手撿起地上的小干果,“什么東西呀,這偷來有什么用……”
她側臉,問庶妹青澄:“你認識不?”
青澄飛快掃了一眼,因為最近她常和小黎玩,被長姐雪寧嫌棄,是以更加小心翼翼,怯生生垂著腦袋搖了搖。
雪寧不耐地鼻子出了口氣,橫了他青澄一眼,低聲斥:“瞧你那窩囊樣子,我當你姐姐都嫌丟人……”
……
**
錦月剛回漪瀾殿就聽彩香說,今晚太皇太后甘露臺擺了戲臺,特意請他們母子過去聽,另外還有各宮的皇子、皇子妃,連從前太皇太后最不待見的弘凌,也一并請了。
也不顧得去靈犀殿找映玉問清楚她的話,錦月忙沐浴收拾。出宮一趟沾得滿身的風塵薄汗,這樣去甘露臺恐怕要被問個不敬之罪。
猶記得上回甘露臺聽戲,還是數月前,她還是念月殿的女婢,那一回被拉出來,硬是跳了回胡旋舞,險些被拆穿,當真驚魂。
時間緊迫,錦月沐浴后阿竹彩香便伺候著梳妝。錦月挑了件淺水綠緞子底、用素色線裹了銀絲刺繡纏枝紋的長裙,梳了傾髻,綴了幾朵素雅的絹花和翡翠珠。
“姑娘這樣穿是不是太素凈了?”
錦月微微一笑,看銅鏡中自己:“今晚必然滿座鮮花粉黛,我安心當綠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