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接回小黎,小黎總是需要個娘的。我自小嘗盡了沒有母親的日子,不會讓我兒子重蹈覆轍。”
“主子說得是。只是,奴才看太子妃是個很有主意的女子,讓她順心甘情愿跟來上安宮只怕十分困難。”
“剪斷她在宮中所有的依靠,她陷入絕望,便只能隨著兒子跟過來。”弘凌冷道。
李生路聞言不禁暗自打了個寒顫,而今主子性情越發冷血了。弘凌察覺,頓住。“怎么?”
“沒,沒什么。”李生路自不敢說自家主子冷血,卻也忍不住問:“奴才猶記得當初,殿下對錦月夫人可是真真心心的疼愛。所以奴才一直不太明白,為何殿下彼時那樣愛護錦月夫人,卻還是要娶妻納妾?”
弘凌忽而停下腳步,望向漫天飛雪。“在這深宮中,權力、婚姻二者互為一體,但,卻與愛情毫不相干。”
李生路不太明白,想了想,才漸漸有了些許了悟。
雖不知主子全部意思,但他算是聽出來了:主子娶妻納妾是為權力,不是因為愛,也不是為了美色和欲-望。
傅柔月氣急敗壞,十皇子妃和鄭淑妍大氣不敢出,映玉則平靜垂眸跟著。
傅柔月小姐脾氣地煩躁哼唧了兩聲,瞥著映玉憤憤道:“蕭昭訓也是,好端端你干嘛讓我來花園走,現在不但壞了好心情,還惹了殿下生我氣。算了,你自己轉悠吧,你們都別跟著我了!”
傅柔月年輕,心眼不多,丟下幾人由侍女牽著走了。
十皇子妃與鄭淑妍才松了口氣。
鄭淑妍想了想:“蕭昭訓莫不是故意領咱們來這兒看的吧?”
映玉柔柔微笑:“鄭昭訓可不要胡言亂語,只是湊巧罷了。”
十皇子妃左右瞟了兩人一眼,對映玉道:“聽說光祿郎甘鑫大人十分青睞蕭昭訓,認了昭訓為義妹可是?這次疫情能這么快處理好,除了太子妃的功勞,最大的就是甘鑫大人了。連京師疫情源頭這樣棘手的事,甘大人都一力承擔去查,真是年輕有為。蕭昭訓有這樣的義兄扶持,日后定會越來越好的。”
映玉笑著說哪里。
偶遇錦月,鄭淑妍還心有余悸:“早知道太子妃在此,我便是死也不愿來花園里看雪!”
十皇子妃打趣:“那是,鄭姐姐可被她給害慘了,最可憐還是八皇子妃,弄得家破人亡,連孩子都折了……對了,蕭昭訓,那疫情源頭甘大人可查出頭緒了?”
映玉依舊柔柔,眼皮半遮住眼眸,顯得有些隱藏,和莫測。“疫情爆發來源仿佛是有些頭緒了,約莫今日甘大人稟告了圣前,就能傳到咱們耳朵里。這些前朝的事,咱們后宮女子,就不必操心了……”
錦月匆匆從花園回來,回到凌霄殿才氣息順了些,可但看東宮諸景,不覺腦海里又冒出兩年前弘凌初初回來,將她從念月殿潘如夢手中救回來的場景。
那往事一幕一幕,抑或甜蜜抑或心酸,不停忙腦子里冒。
錦月在凌霄殿里,只覺一刻也呆不住了,只能出門看了看紅梅林,這是彼時沒有的東西,仿佛只有這些陌生物,才能讓她心思重歸平靜。
她不需要那種的躁動不安,現在,她只想要隨時隨地都保持冷靜清醒,在這皇宮里活下去,并且活得好。
正看桃林,錦月卻見前頭有個小太監跑過去,慌慌張張,拂亂了幾枝紅梅,積雪簌簌落地。
“咦,那太監不是小安子么,我記得他不是自請調離東宮了?”
錦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