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寒眸一抬,朝二、三小姐冷冷看去,那二女不覺一凜。尉遲云山敢在錦月開口之前,啪地一聲放下筷子斥和玉與和碧:“食不言寢不語,誰再多說一句話就不必吃了!”
錦月無聲冷哼了個笑。無妨,她也沒將他們當做自己家人,就當看猴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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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后,錦月便說想去生母曾住的地方看看。
領路的是個呆呆傻傻的啞巴仆婦,她領著錦月去院子深處的破落院子看過了。
破爛失修的院子已經變成了雜物房,房間滿是灰塵,零星可見老鼠糞,梳妝鏡、雕花床、幾口裝衣物的空箱子,里頭的衣裳雖霉爛了卻也還疊的好好的。
梳妝鏡前放著朽壞的木梳,隨意放著,仿佛它主人還會再回來將它收好。
素手撿起木梳,上門還繞著一絲黑發(fā),錦月不住含淚,啞聲喊了聲:“娘……”
但看這隨意處置的房間便知道,這府中主人是如何對待她的生母,絲毫沒有保護她留下的遺物。
錦月心中發(fā)冷,叫來中年仆婦:
“帶我在府中逛逛,去……我娘從前愛逛的地方?!?/p>
仆婦是個啞巴,只使勁點頭,細看之下她眼睛似有些發(fā)紅,跟在錦月身后一直癡癡看著錦月的背影。
錦月在園子中逛了一陣,便逛到了一處精美奢華的院落,隱約可聽尉遲心兒與上官氏撒嬌的聲音。想起剛才破落的院子,再看眼前的華苑,錦月緊咬了牙。
“可憐的娘,若你泉下有知,是否不忿……”
錦月抬望眼看天空,閉目吐了口氣對阿竹道:“這兒的空氣臟得嗆鼻子,回宮吧?!?/p>
阿竹答“諾?!?/p>
錦月對花仆婦道:“多謝你帶我們轉園子,難得,你還記得我娘親生前愛去的地方。”“阿竹,給賞銀?!?/p>
阿竹答了哎,仆婦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雙手顫顫抖抖的接過沉甸甸的銀子,錦月覺得她仿佛欲言又止,可再想她是啞巴,當然不可能說話,不由暗自笑自己多心。
錦月:“往后我娘的院子麻煩你多照看著。阿竹,回宮吧……”
錦月剛走了一段路,忽然聽見背后的啞巴婦人沙啞叫喊——“大小姐等等,大小姐……”
錦月吃了一驚,回頭來卻見啞巴仆人倉皇地撲過來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大小姐要給白夫人報仇伸冤啊,白夫人當年是給上官氏陷害的呀……”
阿竹忙扶住錦月,錦月倒抽涼氣險些站不穩(wěn):“你……你不是啞巴?什么陷害,你仔細說!”
仆婦含恨盯那華苑:“上官氏本是夫人的陪嫁媵妾,她一心想做正室,便設計了蕭大人和夫人有曖昧,讓老爺誤會,休棄了夫人,也與蕭大人決裂,自此仇怨越結越深?!?/p>
錦月如挨了個晴天霹靂,緊緊握住阿竹的手才讓自己站穩(wěn)。她知道娘親是因與人有曖昧被下堂,卻不想這個人是蕭家的爹爹。
茶話會上,皇后是曾說蕭家爹爹和尉遲云山曾經親如手足,難道,竟是為此才決裂,以至于明爭暗斗到陷害蕭家滿門……
錦月思及此處,不覺渾身血液都因憤怒而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