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心中驟暖,靠在孩子小小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歇息。“我的小男子漢長大了,知道疼娘親了。小黎想跟娘親去看外面的世界嗎?”
外面的世界?小黎捧著腦袋想了想,指屋外:“娘親想去院子里嗎?”
錦月?lián)u頭。
“更外面的世界。”
小手指院子外。
“花園?”
“不,還要更外面……”錦月忍俊不禁,揉著小黎毛茸茸跟小松鼠似的腦袋,穿過杏花林、望向云雀穿行的藍(lán)天白云:
“娘親想去更寬廣、更自由的地方,有高山流水,有熱鬧的市集,娘親可以騎馬奔騰,小黎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田地里捉泥鰍、玩耍,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遠(yuǎn)離關(guān)于蕭錦月的所有。
上次去凌霄殿,她便是去求弘凌放她和小黎出宮。而今知道了當(dāng)年是誤會,知他并非刻意的無情,她也可以更心平氣和的去解釋當(dāng)年的分手,想來,秦弘凌當(dāng)會答應(yīng)吧。
夜幕的時候,錦月叮囑兒子呆在屋子里、好好吃飽飽、睡覺,便出門前往凌霄殿找弘凌。
錦月剛出門,被子下的那團(tuán)小東西就按捺不住。小黎從床上跳起來,貓著小身子?xùn)|張西望了一通,就溜到念月殿的牡丹花園里。
而后,牡丹花叢后跳出個紅錦衣的小姑娘,氣哼哼地跑過來拉小黎的手往牡丹花深處走——
“你怎么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東西帶來了嗎?”
“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我當(dāng)然帶來了。”
辦完事,小黎背著小手格外高興地回到院子里,正好遇到在繡鞋幫的香璇。
香璇見他樂呵呵地傻笑問他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小黎搖頭不說,過了一會兒又湊過去捧著小腦袋問香璇:
“香姨姨香姨姨,如果……如果我拉了個姑娘的手,是不是代表我們關(guān)系特別好?”
香璇自顧自穿針引線,含笑睨了眼小家伙道:“男子漢亂拉女孩子的手會懷孕!所以千萬不能拉。”
小黎只是個意外,生活在宮中的孩子大凡都是皇親貴戚,可惹不起,香璇這么說自有深意。
小黎白著臉“啊”了一聲,而后心事重重地爬上了床,蔫兒巴巴地躺下蓋好被子,忐忑,后悔,癟嘴喃喃:“我……我還沒長大,怎么就當(dāng)?shù)四亍?/p>
說罷,窩在被子下害怕地悄悄抹淚兒。
兒子這番心事,錦月已等在了靈霄殿外自是無暇顧及。
入夜了,凌霄殿高闊的金瓦屋頂,在沉沉暮色里顯得更加隆重、令人敬畏。
檐下,八角宮燈亮如白蓮,隨著晚風(fēng)輕輕搖晃,曹全從屋里出來,來回錦月的話——
“太子殿下剛批完文書,云衣姑娘可以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