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肅聲說罷,傅馳傅騰父子倆具是連連拿袖擦滿頭冷汗,連連說如此緊要關節傅家上下勢必一條心,但聽吩咐。
“今日哀家得信兒,那尉遲大司馬的棄女、賊黨代王之孀婦尉遲錦月在宣室殿與皇帝密談一個多時辰,她變了心思開始討好皇帝,你們可知她若得勢,第一個要除去是誰?”
父子二人立刻變了臉色——
傅馳:“此女數番波折她竟都化險為夷,實在不能留她。柔月曾對太子下毒,只怕這孀婦不會放過咱們,也會對太皇太后不利啊……”
傅騰脾氣直而沖,接口:“一個亂黨寡婦竟想當妃嬪、當皇后,也得問問朝中我們傅家的近臣答不答應!哪怕皇帝再□□熏心再荒唐,那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兒!”
太皇太后不悅瞟了眼傅騰,傅馳斥傅騰“閉口”,而后好言好語問太皇太后“可有對策”。
“對策,哀家倒是有的。”太皇太后道,“大哥與騰兒雖被罷免,但罪名卻可說大可說小。當日皇帝被你們父子氣上了頭,才借著由頭將你們罷了,而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大哥,你在家靜養這么久,‘病’,也該好了……”
傅馳聽這一席話如醍醐灌頂。
天色已黑得盡盡的了。
太皇太后從側門出,傅騰追上來:“太皇太后娘娘,柔月何時能從冷宮出來?”他苦著臉,“冷宮那地方缺衣少食,根本不是人呆的地兒,柔月身嬌體貴的哪里吃得了那苦頭啊。”
太皇太后臉色不好看。
“她自入宮便惹事不斷,哀家此節也是顧她不得了,何日出冷宮重歸棲鳳臺且看她造化吧!”
太皇太后說罷便轉身走,不愿再與傅騰多廢話一句。這侄兒父女倆都是一路貨色,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爛泥扶不上墻啊。
太皇太后甩袖而去,傅騰很是氣惱,轉頭想對老父說說,卻見老父親板著臉盯他。
“你急什么?等傅家重拾榮耀,你還怕幫不了那不肖女嗎?你好好盯緊手里的人!太皇太后說了,那夜變亂入宮行刺的人一個也不能留活口,走漏風聲咱們傅家可就大難臨頭,”
傅騰一個機靈,想起此事他辦得吊兒郎當有些膽顫,連連點頭應允。
夜深人靜,傅騰招來那夜入宮冒充代王弘允屬下的死士頭目,給了一瓶鶴頂紅。
“拿著,將那夜入宮的死士通通處死,一個不能留!”
頭目大駭,哽咽道:“主、主上,他們都是死士,忠心耿耿,拿命效忠您和老主子的人啊。”
“既然‘拿命效忠’,那現在把命獻給本主子,哪兒來那么多廢話。”
“主子——”
“速去!
頭目抖著手,接過鶴頂紅。
死士平素化作普通人潛伏在長安,今夜正在家中與妻兒團聚,只是一兩個時辰之后,便不得不盡數魂歸。
這是最后一家。
“干爹,甘寶一向敬您如父,求求您放過我吧,翠翠和孩子不能沒有我,翠翠眼睛失明,養不了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