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我狠了這一口氣來處理此事,若不然,真驚動太后和傅婕妤對我出手,我只怕不死也要褪一層皮?!卞\月后怕道。
秋棠:“是啊娘娘。幸好娘娘昨日安撫了四皇子妃,沒有當場教訓她,否則她去太后和傅婕妤面前一哭訴,正中了八皇子妃的陰謀,娘娘就麻煩了?!?/p>
“是啊。怪我久在東宮,在弘允哥哥的保護下生活,失了敏銳和自保的覺悟,在這宮墻里,閑言碎語本就可要人命?!?/p>
“先前娘娘落水又重病半月,一時疏忽也是正常的,八皇子妃用心險惡,這人留不得。只是娘娘剛才為何要和七皇子妃提六皇子妃的事,就不怕她說出去嗎?”
錦月抿了抿唇,先一步走近秋色中,秋棠癡看這自家主子窈窕、沉靜的背影。
這一年來她的主子在變化,越來越成熟了,性子更沉著,智慧更周全,仿似一只鷹,不,是一只鳳凰,從前只是她有鳳凰的溫柔美好,現在,已在漸漸長出華麗羽翼和利爪。
錦月背對著秋棠道:“對待聰明人才能講理,對于不講理又不聰明的人,采取簡單粗暴的方法才更好,是為‘因材施計’。鄭淑妍沒有大聰明,成了不了事,不足為懼,一回嚇唬怕了,就夠她記住了。”
秋棠點點頭,與青桐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都滿是臣服與欽佩,趕緊跟上去。
到廣明殿外,錦月對司刑女官客氣道:“今日多謝女史,若不然這閑言碎語說下去,皇家體統可都要被這些人嚼碎了?!?/p>
女官恭敬笑道:“太子妃娘娘客氣了,延尉有延尉正和監兩位大人管著,都是男人們管大事說了算,奴婢也就掌管些保管宮規的閑余小事罷了,每日也不忙,娘娘若有吩咐隨時可傳喚我?!?/p>
“那就勞煩女史將這些碎嘴宮人拉去掖庭宮當著所有宮人的面好好懲戒,以儆效尤。”
女官答諾。
錦月又柔柔笑著握住她手:“誰說你是閑余的,但看這回宮中閑言碎語男人們便粗心管不了,而你卻一日間就捉住了這些人,可見平日對宮中諸事都十分上心。辦得很好,女史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得錦月夸贊,司刑女官受寵若驚,眼睛熠熠生輝,躬身答諾,看錦月的眼神既是欣喜又是期盼,越發干勁十足了。
揭發八皇子妃的事自不需要錦月親自動手。
司刑女史充滿干勁,懲戒碎嘴宮人格外仔細,順藤摸瓜審問出了其中一侍女,是為八皇子妃和七皇子妃溝通計謀的“信差”,牽一發而動全身,八皇子妃是閑言碎語事件和大婚當日之亂的幕后主使,這才水落石出。
太后下懿旨,八皇子妃被褫奪皇子妃位,連低等的昭訓也未能保住,這些或許對她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撫養兒子的權力,交給了良娣撫養,才是最大打擊。
秋棠回來說,遠遠路過廣惠殿都能聽見八皇子妃的凄楚哭聲,間雜著詛咒。
詛咒誰自是不必說了。
“娘娘,八皇子妃詛咒聽著實在難聽,咱們放任她不管嗎?”
秋棠問。
錦月正在揉摘下的桂花,為宮外的小團子做糖糕,這些日子母子相隔,她疏于照顧,也是心中有虧欠。
“凡事要適可而止,過猶不及。由她去吧,我要的是謠言停止,還我清白,不是要她的命。若我連這幾聲詛咒也不能承受,只怕要被人心胸狹窄?!?/p>
窮寇莫追,古人誠不欺人的。
而后,太后在清寧殿召見了錦月,同在的還有傅婕妤和四皇子妃傅柔月。三個傅家人,三個站在上安宮、敵對東宮的女人,錦月半點不敢掉以輕心。
太后說話不緊不慢,仿似一日比一日有精神、更威嚴:“這事是哀家疏忽了,才讓閑言碎語在宮中傳播了這么久。你身為太子妃,是皇家的嫡兒媳婦,是庶皇子妃們不能比的,有監管皇子姬妾的責任,你應當告訴哀家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