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李玄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他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是誰,更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在這玄冰饕餮獸肆虐的山谷中,突然出現一位身著素衣、氣質清冷的女子,本身就透著幾分詭異。
女子停下腳步,距離李玄約莫三丈遠,聲音如潭水般清冽:“不必緊張,我并無惡意。”她抬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發絲,指尖掠過袖角時,李玄瞥見她袖口繡著一朵銀色的冰蓮,冰蓮花瓣上綴著細小的珍珠,在霧氣中泛著微光,“我只是路過此地,聽到打斗聲,便過來看看。”
李玄沒有放下長劍,目光依舊緊盯著女子:“這山谷兇險,遍布玄冰饕餮獸,你一個女子為何會在此處?”他注意到女子赤腳踩在積雪上,裙擺掃過雪地時,竟沒有留下半分痕跡,連雪花落在她肩頭,都像是被無形的屏障隔絕,未曾融化分毫——這等修為,絕非尋常修士。
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打量,輕聲解釋:“我姓蘇,名清寒,是‘凝霜閣’弟子,此次前來是為了尋找一味名為‘冰魄花’的藥材,據說只在這玄冰谷中生長。”她說著,目光掃過潭邊散落的玄冰饕餮獸殘甲,眉頭微蹙,“看這些痕跡,你剛與饕餮獸交手過?”
李玄見她語氣坦誠,且提及“凝霜閣”——那是江湖中以煉制冰屬丹藥聞名的宗門,素來與世無爭,倒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他稍稍放松了警惕,卻仍未收劍:“不錯,二十只玄冰饕餮獸,剛解決完。”他頓了頓,又問,“你既尋冰魄花,可知這附近是否還有饕餮獸的巢穴?我擔心它們群居,還有余孽未除。”
蘇清寒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遞向李玄:“我來時查過典籍,這玄冰谷深處有一處‘冰窟’,是玄冰饕餮獸的老巢,里面約莫還有三十余只。不過那冰窟內寒氣極重,且有‘冰霧迷陣’,尋常修士進去,連方向都辨不清。”
李玄接過地圖,指尖觸到地圖時,竟覺一陣微涼——這地圖似乎是用冰蠶絲織成,上面用銀線標注著山谷地形,冰窟的位置被畫了一個紅色的圓圈,旁邊還標注著“冰霧迷陣,需火屬靈力破之”的字樣。他心中一動:“你既知冰窟兇險,為何還要前往?冰魄花莫非就在冰窟里?”
“正是。”蘇清寒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冰魄花需在極寒之地吸收饕餮獸的寒氣才能綻放,唯有冰窟深處的‘寒髓石’旁才有可能生長。只是我修習的是冰屬功法,無法破那冰霧迷陣,本想再尋他法,沒想到會遇到你。”她看向李玄,眼中帶著一絲期待,“方才聽聞你用烈火飛箭對付饕餮獸,想必修習的是火屬功法,不知你是否愿意與我同行?我可助你對付冰窟內的饕餮獸,你只需幫我破陣尋花,事后我愿以凝霜閣的‘暖玉丹’相贈——此丹能驅散體內寒氣,對你身上的凍傷也有奇效。”
李玄心中盤算起來:他身上的凍傷雖經溫泉緩解,卻未根治,且內力僅恢復三成,若再遇大批饕餮獸,未必能應付。這蘇清寒修為不弱,又熟悉山谷地形,與她同行,既能徹底清除饕餮獸的威脅,還能得到暖玉丹療傷,倒算是一樁劃算的交易。
他收起地圖,將逐光劍歸鞘:“可以。不過我需先休整一個時辰,恢復內力。另外,你若有多余的干糧,可否分我一些?方才打斗耗損太大,早已腹中空空。”
蘇清寒聞言,從腰間的布袋中取出兩塊油紙包著的糕點,遞了過去:“這是‘雪芽糕’,用雪山芽米制成,能快速補充體力,你先墊墊肚子。我在此處為你護法,你安心療傷便是。”
李玄接過糕點,咬了一口,只覺入口清甜,帶著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咽下后腹中果然泛起一股暖意。他朝蘇清寒點了點頭,重新走進溫泉水中,盤膝坐下,再次運功調息。
霧氣繚繞的潭邊,蘇清寒靜立在巖石旁,目光落在李玄身上,若有所思。她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的冰蓮繡紋,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溫泉中的李玄,此刻已沉浸在調息中,體內的火屬內力緩緩運轉,與溫泉的暖意交織在一起,一點點修復著受損的經脈,也讓他的精神逐漸恢復過來。
一個時辰后,李玄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的內力已恢復了六成,身上的凍傷也基本痊愈,只剩下幾道淺淺的疤痕。他站起身,走到潭邊,穿上外衣,對蘇清寒道:“可以出發了。”
蘇清寒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銅鈴,輕輕一晃,銅鈴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霧氣似乎都隨之散開了幾分:“這是‘醒神鈴’,能驅散少量寒氣,也能在迷陣中指引方向,你拿著。”她將銅鈴遞給李玄,“冰窟在山谷最深處,我們需穿過一片‘冰棘林’,那里的冰棘上覆著劇毒,需小心避開。”
李玄接過醒神鈴,握在手中,只覺鈴身溫熱,驅散了指尖殘留的寒氣。他點頭道:“走吧,路上你再詳細說說冰棘林和冰霧迷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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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后,朝著山谷深處走去。蘇清寒走在前面,腳步輕盈,如踏雪無痕;李玄跟在后面,手持逐光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霧氣在他們身邊流轉,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饕餮獸嘶吼聲,卻已不如之前那般密集。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樹木漸漸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長滿了白色荊棘的林地。那些荊棘的枝干如冰晶般透明,上面長著尖銳的倒刺,倒刺上泛著淡淡的藍光,顯然就是蘇清寒所說的冰棘。
“就是這里了。”蘇清寒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瓶黃色的粉末,“這是‘融棘粉’,撒在冰棘上,能暫時融化倒刺。你跟在我身后,踩著我的腳印走,不要碰到荊棘。”她說著,將融棘粉均勻地撒在前方的冰棘上,只見那些藍色的倒刺瞬間便融化成了水珠,落在雪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李玄跟在蘇清寒身后,小心翼翼地踩著她的腳印往前走。冰棘林內的寒氣比外面更甚,即使握著醒神鈴,他仍能感覺到一股寒意順著腳底往上爬。他暗自運轉內力,抵御著寒氣,同時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這片冰棘林太過安靜,安靜得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