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號握著毒龍鞭的手微微一緊,隨即緩緩松開,語氣里帶著幾分釋然:“原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藏得極好,沒想到還是被姑娘看出來了?!彼p輕抖了抖鞭身,附著在上面的水霧盡數散去,“世人都說死士無情,可十八號覺得,哪怕是執行任務,也該對對手保有基本的尊重。”他看向姬靈溪,眼神里沒有了最初的戒備,反倒多了幾分坦誠,“姑娘愿意用溫和的招式與十八號切磋,這份心意,十八號記在心里?!?/p>
姬靈溪聞言,輕輕一笑,腕間銀鈴再次響起,與遠處的水流聲交織在一起:“先生既以禮相待,靈溪自然不能失了禮數?!彼頃r,靈溪劍在地面輕輕一點,激起一圈極淡的水紋,水紋恰好繞著十八號的腳邊轉了一圈,沒有濺到他的靴底,“這招‘溪繞石行’,本是用來帶離敵人的,可靈溪覺得,用來為先生清理腳下的碎石,倒也合適?!彼f話時,目光落在十八號腳邊的一塊小石子上,水紋恰好將石子輕輕帶離,避免了他下一步動作時可能硌腳的情況。
十八號低頭看了看被水紋帶開的石子,再抬頭時,眼中已滿是敬佩:“姑娘竟連腳下的碎石都留意到了,這份細致,十八號自愧不如?!彼p輕抬腳,避開了另一塊可能礙事的石子,“若換做旁人,怕是只顧著招式的勝負,哪里會在意這些細節。”他手腕輕抖,毒龍鞭末梢在地面輕輕一掃,將不遠處的幾片落葉掃到了校場邊緣——那是方才風刮過來的,若是留在原地,怕是會被姬靈溪的水渦卷起來,擾了她的視線。
“先生不也在為靈溪清理落葉嗎?”姬靈溪笑著指了指被掃到邊緣的落葉,靈溪劍輕輕一揚,引動一絲水流,將落葉上的灰塵沖洗干凈,“這些落葉若是帶著灰塵,被水渦卷起來,怕是會迷了先生的眼睛?!彼龥]有將這份照顧當成理所當然,反倒用同樣的善意回應,讓這場切磋更像是一場相互體諒的默契配合,而非針鋒相對的戰斗。
十八號看著被水流沖洗干凈的落葉,輕輕點頭:“姑娘說得是,十八號倒是忽略了灰塵的問題。”他手腕翻轉,毒龍鞭再次展開,這次卻沒有再針對姬靈溪的任何部位,而是繞著兩人之間的空氣輕輕舞動,鞭身帶起的氣流恰好將周圍的水汽梳理成一道溫和的風,既不會讓姬靈溪覺得寒冷,又能吹散可能影響視線的水霧。“這樣一來,姑娘的水渦便不會被亂流干擾,招式也能更順暢些。”他解釋道,語氣里滿是對對手的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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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靈溪感受著身邊溫和的氣流,靈溪劍上的水汽愈發澄澈,她旋身時,水流隨著動作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與十八號的鞭風交織在一起,沒有半分沖突,反倒像琴瑟和鳴般和諧?!跋壬谋揎L恰好能穩住靈溪的水流,”她輕聲道,劍尖的水珠隨著鞭風輕輕晃動,卻始終保持著穩定的軌跡,“這樣一來,哪怕靈溪的動作快些,水渦也不會失了柔和的本性。”
十八號看著那道與鞭風交織的水流,眼中閃過一絲贊嘆:“姑娘的水渦竟能與鞭風相融,這份掌控力,怕是整個江湖都少見。”他輕輕加快了鞭風的速度,卻始終保持著溫和的力道,“十八號再快些,看看姑娘能否跟上?當然,若姑娘覺得吃力,隨時說便是,十八號立刻放緩。”他沒有用“比試”的口吻,反倒像是在幫姬靈溪練習,處處顧及著她的感受。
姬靈溪輕輕點頭,手腕轉動間,水流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卻依舊保持著柔和的質感,沒有半分凌厲?!跋壬M管加快便是,靈溪能跟上?!彼f話時,水流隨著鞭風的節奏輕輕起伏,像是在配合著某種韻律,“而且先生的鞭風始終留著余地,靈溪能感受到,哪怕速度快了,力道也沒有加重半分。”她沒有逞強,也沒有刻意示弱,而是坦誠地表達自己的狀態,同時肯定對方的照顧,讓彼此的配合更加默契。
十八號聞言,心中微動,鞭風的節奏再次變化,這次卻加入了一些細微的停頓——不是失誤,而是特意給姬靈溪調整的時間?!肮媚锬芨惺艿奖揎L的力道,看來我們的默契倒是不錯。”他笑著說道,鞭身在空中劃出一道溫和的弧線,恰好避開了姬靈溪的發梢,“十八號聽說,靈溪劍的‘靈溪繞石’最講究順勢而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彼麤]有夸贊自己的招式,反倒將話題引到姬靈溪的劍法上,既表達了敬佩,又不會顯得自夸。
姬靈溪輕輕收緩水流,靈溪劍緩緩垂落,繞在劍身的水渦漸漸散去,化作細密的水珠落在地面,在兩人腳下形成一圈極淡的水痕,像是一個溫和的結界?!跋壬亩君埍薏攀钦娴膮柡?,”她輕聲道,目光落在十八號的手腕上,那里因長時間握鞭而有些泛紅,“只是先生握鞭的時間怕是不短了,手腕怕是有些酸了,不如先歇息片刻?”她沒有直接說“你累了”,而是用“手腕有些酸”這樣的細節提醒,既體現了關心,又不會讓對方覺得被冒犯。
十八號低頭看了看自己泛紅的手腕,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緩緩收回毒龍鞭,纏在腰間,動作間刻意放緩了速度,避免牽動手腕的酸痛。“多謝姑娘關心,十八號倒是沒留意到手腕的不適。”他輕輕揉了揉手腕,語氣里帶著幾分感激,“若不是姑娘提醒,十八號怕是還要硬撐下去,反倒傷了自己?!彼麤]有逞強說“沒事”,而是坦誠地接受了姬靈溪的關心,讓這份相互體諒的氛圍更加濃厚。
姬靈溪從袖中取出一方干凈的帕子,輕輕遞了過去,帕子上繡著淺淡的蘭草紋樣,與她袖口的花紋一致。“這帕子是靈溪親手繡的,吸水性還算不錯,先生先用它擦一擦手腕吧?!彼f帕子的動作很輕柔,避免碰到十八號的傷口,“若是手腕還是酸痛,靈溪可以用靈珠引些溫水,幫先生敷一敷,緩解一下。”她沒有將關心停留在口頭上,而是用實際行動表達,既貼心又不會讓人覺得刻意。
十八號接過帕子,指尖觸到布料的柔軟,心中泛起一絲久違的暖意——作為死士,他早已習慣了冰冷的兵器和堅硬的鎧甲,這般柔軟的觸感,還是許久未曾感受過了?!岸嘀x姑娘?!彼p輕用帕子擦拭著手腕,動作輕柔,像是怕弄壞了帕子上的花紋,“姑娘的手藝真好,這蘭草繡得栩栩如生,比外面繡坊里的還要精致。”他沒有只說“謝謝”,而是通過夸贊帕子的手藝,讓感謝顯得更加真誠,也回應了姬靈溪的心意。
姬靈溪看著他小心翼翼擦拭手腕的樣子,輕輕笑了笑,靈溪劍輕輕一挑,引動校場角落蓄水池的水流,在兩人面前形成一道極細的水線,水線中帶著淡淡的暖意——那是靈珠引動的地脈溫水,既不會過熱,也不會過涼?!跋壬羰遣唤橐猓銓⑹滞蠓旁谒€下面吧,”她輕聲道,目光落在水線上,“這溫水能促進氣血流通,緩解酸痛的效果比干敷要好些。”她沒有強迫對方接受,而是用“若是不介意”這樣的說法,給足了對方選擇的空間,體現了對他人邊界的尊重。
十八號看著那道帶著暖意的水線,又看了看姬靈溪真誠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將手腕緩緩放在水線下面。溫水流過手腕時,帶著一股舒適的暖意,瞬間緩解了長時間握鞭帶來的酸痛,他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放松:“姑娘的心思真是細致,連溫水的溫度都控制得這般恰到好處?!彼芨惺艿剑€的溫度始終保持在最舒適的。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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