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陣法,在這強大的能量沖擊下,如土雞瓦狗般全部失效。
十五號嘴角泛起一抹輕蔑的笑容,說道:“怎么樣,你們這群螻蟻,做好領死的準備了嗎?”
秦墨眼神堅定,他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眾人耳邊回蕩:“他交給我。”
一部分長老如鋼鐵長城般守住這里。
其他人則如餓狼撲食般殺向敵人。
殺……殺……
文心劍發動,猶如畫師揮毫潑墨,點墨成鋒。
劍鞘上的符文微光如潺潺流水般流轉,文氣如墨汁般凝于劍尖,仿佛一支飽蘸濃墨的毛筆輕輕一點,那鋒芒雖隱藏于內,卻猶如蟄伏的猛虎,暗含破紙穿石之力。
十五號的武器裂魂釣也不甘示弱,發動起來如惡鬼索命。
鉤鎖游魂,雙鉤交錯甩出,那黑繩猶如一條擇人而噬的靈蛇,張牙舞爪地纏向對手。
鉤刃上的倒刺閃爍著幽幽寒光,仿佛無數陰魂在其上嘶鳴,一旦纏上敵人,便會如附骨之疽般收緊,扯動時那聲音仿佛能撕裂人的靈魂,亂人心神。
文心劍的墨色鋒芒與裂魂鉤的幽黑爪影在半空撞出刺目火花,秦墨指尖掐訣,劍鞘符文驟然亮起,如夜空中炸開的星軌。那些流轉的微光順著文氣凝成的絲線倒卷而回,在他周身織成半透明的書卷虛影——正是《劍府千年戰策》的殘篇,書頁翻動間,無數前人戰例化作金芒注入劍尖。
“點墨成鋒,當破萬邪!”秦墨沉喝出聲,文心劍突然頓在半空,劍尖的墨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暈開,竟化作“鎮”字的篆文。那篆字落下時帶著千鈞之力,砸在裂魂鉤的黑繩上,發出古琴斷弦般的悶響。黑繩上的陰魂嘶鳴瞬間拔高,卻被篆字散出的金光灼燒得滋滋作響,倒刺上的幽光黯淡了大半。
十五號瞳孔驟縮,雙腕急旋,裂魂鉤的黑繩突然如蛛網般散開,千百道繩影從不同角度纏向秦墨,鉤刃倒刺泛著的綠光映在他臉上,竟透出幾分猙獰。“鉤鎖游魂,豈是你區區筆墨能擋?”他獰笑著催動法力,黑繩上的陰魂虛影愈發清晰,那些扭曲的面容仿佛要從繩中掙脫,朝著秦墨的識海猛撲。
秦墨卻不退反進,左手在虛空快速勾勒,文氣凝成的墨線在空中劃出“防”“守”二字。這兩字并非攻招,落在周身時竟化作厚實的書頁屏障,黑繩撞上去的剎那,書頁嘩啦啦翻動,將陰魂的嘶鳴盡數吸收——那是他從藏經閣百萬典籍中提煉的“靜心咒”,此刻化作實體,??藖y人心神的邪術。
“殺!”劍府弟子的吶喊聲如浪濤拍岸,林硯握著短劍沖在最前,劍穗上的“勇者無懼”竹簡在陽光下閃著光。他避開一道黑繩的纏繞,短劍直刺十五號手下的肋側,卻被對方的黑氣震得虎口發麻?!啊侗ā吩疲骸畞y而取之!’”林硯急呼著引文氣入劍,短劍突然泛起白光,竟在黑氣上劈開一道缺口。
另一側,張長老的裂石劍與兩名黑衣人纏斗,劍刃碰撞的火花中,他瞥見秦墨被黑繩圍困,急喝一聲:“十五長老莫慌!”裂石劍突然脫手飛出,在半空旋出銀弧,將纏向秦墨后心的黑繩斬為兩段。斷裂的繩頭噴出黑霧,落地時化作兩只扭曲的鬼影,卻被隨后趕到的長老們聯手打散。
十五號見手下漸落下風,眼中狠厲更甚,猛地將裂魂鉤往xiong前一合,雙鉤交錯處竟滲出暗紅色的血珠。那些血珠滴落在黑繩上,瞬間被吸收,繩身突然暴漲數倍,鉤刃倒刺上的幽光變成詭異的血紅。“既然你們找死,便讓這些冤魂陪你們上路!”他狂笑著扯動繩鎖,黑繩如活物般豎起,頂端的鉤刃直指秦墨眉心,陰魂的嘶鳴已化作實質的音波,震得周圍弟子七竅流血。
秦墨深吸一口氣,文心劍突然回鞘,劍鞘符文與周身的書卷虛影同時大亮。他雙手按在劍鞘之上,仿佛在翻動一部無形的巨著,聲音裹著千鈞文氣響徹戰場:“劍府文脈,豈容褻瀆!”
“唰——”文心劍再次出鞘時,劍身已不再是米白,而是化作深邃的墨色,劍鞘上的符文盡數融入劍身,在其上形成完整的《正氣歌》章句?!疤斓赜姓龤?,雜然賦流形……”秦墨吟誦的聲音越來越響,劍尖的墨痕凝聚成一點金光,那光芒看似微弱,卻讓裂魂鉤的血紅幽光不斷退縮。
當“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的吟誦落下時,文心劍終于動了。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墨色的流光劃過半空,所過之處,黑繩寸寸斷裂,陰魂嘶鳴戛然而止。那流光穿過裂魂鉤的雙鉤交錯處,精準地落在十五號xiong前——并非刺穿,而是如毛筆蘸墨般輕輕一點。
十五號僵在原地,低頭看著xiong前那點墨痕。墨痕迅速暈開,化作“正氣”二字,他身上的黑氣如退潮般消散,裂魂鉤哐當落地,鉤刃上的倒刺寸寸崩裂?!安豢赡堋彼哉Z,眼中的猙獰被難以置信取代,最終身形一軟,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黑繩失去法力支撐,化作無數黑氣消散,戰場上的陰魂嘶鳴徹底消失。秦墨拄著文心劍喘息,劍鞘上的符文緩緩黯淡,周身的書卷虛影化作金芒,融入劍府的土地。弟子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林硯跑過來扶住他,看著地上十五號的尸體,又看了看秦墨袖口未干的墨漬,突然挺直腰板,對著藏經閣的方向深深一揖。
秦墨望著朝陽下重新煥發生機的劍府,指尖撫過文心劍的劍身,正慢慢隱去,只留下淡淡的墨香。他知道,這場仗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就像那些永遠寫不完的文書,劍府的故事,還要由他們一筆一筆,繼續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