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穆酒,邊關安穩(wěn),又有潘多顏坐鎮(zhèn),他便也經(jīng)常賴在漁湖鎮(zhèn)不肯走,左右邊城通往漁湖鎮(zhèn)的官道如今全部鋪設了紅磚,好走的很,快馬加鞭只要半日不到,便是有什么軍情臨時趕過去也完全來得及。
于是兩人每日便無所事事的四處游蕩,今日去山里打獵捉鳥,明日又在湖邊釣魚捉蝦,眼見著初春雪化,甚至還弄了一塊地開始自己試著種點菜。
春日能下種的蔬菜不少,兩人的地只有不到一畝,但被分成四四方方的好幾塊,一壟壟的種了不少品種。
其中長勢最快的莫過于茼蒿了,細細的種子撒下去,很快便長成了巴掌高的嫩苗,曲花間從茂密的菜壟里挑著長勢好的拔了些回去涮鍋子。
間苗過后的茼蒿長得更好了,等再大一些,還可以掐尖吃,長了新芽繼續(xù)掐,一直能吃到冬日下雪之前去。
這日曲花間拉著穆酒在地里給新長出的小菜除草,這片地兩人照顧得仔細,雜草不多,剛長出來就要薅一遍,是以用不上鋤頭,只人蹲在地上隨手薅一薅就行。
“腿麻了。”曲花間不像是來干活的,倒像是到地里監(jiān)工的,蹲了沒一會便感覺曲起的雙腿酸酸麻麻的。
穆酒仿佛是個百寶箱,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個小馬扎,便是他爹鋪子里賣的那種,看上去還是嶄新的,也不知什么時候從鋪子里順的。
他將馬扎展開讓曲花間坐好,又從懷兜里掏出一小包炒板栗,因一直放在懷中捂著,此時也還是熱乎乎的。
“我手臟,你自己剝,都開了口的,不費手。”板栗是穆酒自己炒的,開口時特意開得很大,便是為了避免有人嬌氣得剝不動。
這也是偶爾才能輪到曲花間親自剝一次,平日里都是他炒好了再剝得干干凈凈,曲花間和家里的小崽子只負責吃就行了。
他現(xiàn)在忙著給地里薅草,一手的泥,想說提前在家里剝好又怕冷了不好吃,才讓曲花間有了自己動手的機會。
曲花間取出兩顆裂開大口子的炒板栗,這些板栗是去年在一個挑著竹筐賣山貨的小販手里收的,顆顆都有拇指大,飽滿又清甜,算是漁湖鎮(zhèn)的特產(chǎn)之一。
如今百姓們能吃得飽飯了,也就不拘于只種地,而是想方設法的弄些其他營生,這賣山貨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漁湖鎮(zhèn)大多數(shù)空地都被開出來成了耕地,山林要去鎮(zhèn)外數(shù)十里的地方才有,是以山貨什么的也就賣得比別處貴些。
不過這幾文十幾文的差距自然是難不倒曲花間,家里人都愛吃這東西,便買了一大筐在家里備著,想吃的時候炒一小鍋,吃個熱乎。
他剝好一個塞進穆酒手里,這才又剝了一個自己吃,面軟的口感在舌尖迸開,甜絲絲的,乍暖還寒的春日里吃上幾顆確實暖和。
在一邊玩累了小哈見著主人嘴巴在動,曉得他在吃東西,也跑過來,搖著尾巴討了兩個板栗,囫圇將殼咬開吃完后,覺得不合口味,又被一只破繭得早的小白蝶勾走了。
“要是有烤紅薯就好了,小時候我最喜歡冬天吃烤紅薯了。”曲花間回憶著前世童年的鄉(xiāng)下生活,有些懷念。
穆酒抬頭,“紅薯是何物?可能買到?”若是能買到,不管多遠,他也是要想方設法買些回來給人解饞的。
曲花間搖搖頭,“這東西如今應該海外才有。”
“不是有支商隊往南走了嗎,不知道能不能帶些回來。”穆酒知道曲花間說的大概是他原來的世界才有的東西,也只能放棄買一些回來的想法。
“估計懸。”曲花間又吃了顆板栗,搖搖頭道。
紅薯原產(chǎn)于美洲,去年組建出海遠航的商隊卻是沿亞歐大陸往南航行的,怎么也不可能找到大洋彼岸的作物回來。
除非美洲大陸的航海事業(yè)已經(jīng)發(fā)展到能跨海遠渡重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