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后草草吃口早食,又得前往學院去給學生們授課,因新生大多沒有基礎,是以九成多的學生去了蒙學院。
蒙學院夫子不夠,他除了教授算學外還得兼職教認字,工作量比預計的大了許多。
下午還得去聽石夫子的課程,提升自己的學識,好不容易挨到放學,又得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整日忙得像個陀螺,恨不得變出個分身來。
好在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停下招募夫子的事,半個月后又來了第二批夫子,其中不僅有兩位曾經鉆營過算學的人才,甚至一位夫子還將自己文采斐然的妻子給帶來了,這才讓他輕松一些。
這日他難得的下個早班,天還未黑便回到水榭,便見到蹲坐在階梯上的趙平安,他這才恍然自己最近怎么老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
趙平安被晾了半個月,一同前來的幾個少年早就住進了新學宿舍,期間只休沐那日回來探望過他一次。
白珩還計較著他對弟弟惡語相向,雖跟著來看他,但一直冷著個臉沒說話,倒是白玨不計前嫌同他說了許多新學的事。
幾位少年都是有學識基礎的,一入學便通過考核進了經學院,趙平安對學習的事并不上心,倒是聽說新學不僅教授四書五經,還有算學課和體育課,體育課又分幾種,蹴鞠拳法和射箭都能學,甚至每月還能上一次馬術課。
別的他都不感興趣,騎射他也跟著王府的武師傅學過,但是蹴鞠卻是不被父王和兄長允許的喪志玩物。
趙平安喜歡蹴鞠,每次想玩都得偷偷溜出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偏偏他那些朋友都是些四肢不勤的紈绔,總是玩不盡興。
紈绔而不自知的趙平安聽聞學院里許多平民的孩子玩蹴鞠很厲害,頓時來了興致,原先只是屈服于兄長的威脅而不得不入學,現在也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可惜他守了好幾日都沒能守到能決定他去留的曲長安,不由心中惴惴不安。
堵了幾日好不容易才碰上曲花間,趙平安也顧不得裝瘸了,‘蹭’地一下從階梯上站起來,迎面朝人撲去。
小林眼疾手快地閃身攔在自家少爺面前,阻止了跟個炮彈似的人影,兩人砰的撞在一起,兩頭相撞發出低沉的悶響。
趙平安捂著腦袋,疼得直吸氣,不由本性畢露,怒罵出聲,“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攔本公子,你找死本公子不攔你!來人……”
曲花間當然不可能眼看著他發落自己的人,出聲道:“公子可傷著了?是為你請大夫還是用你那太醫院配置的上等好藥治一治?”
“別!”擔心自己這一‘養傷’再耽擱半個月,趙平安連忙表示自己沒事,“沒什么大礙,不影響的,曲……院長,本公……學生什么時候能夠入學啊?”
“上次我不是同公子說清楚了?你年紀已經超過入學標準了,除非你能通過大學考核,便能不受年齡限制,正好你也要拜入石夫子門下。”
趙平安雖不知道大學考核有多難,但連兩位表弟都沒考過,他深知自己肚子里那點墨水恐怕是不夠格的,頓時垮著個臉,語氣也不由得放軟了許多。
他操起往日在父母膝下撒嬌的調調,同曲花間服軟,“院長,您別難為學生我了,學生便從經學院學起吧,拜入石夫子門下的事往后再說,再不濟蒙學院也行。”
雖說去蒙學院與從沒讀過書的學生們一起上學有些丟臉,但他能屈能伸,等入了學再談其他不遲。
見曲花間還是不肯松口,趙平安福至心靈,轉頭低聲詢問起那撞了自己的狗奴才頭疼不疼,“這位小……兄弟撞疼了吧,來人,把我那太醫院配置的玉肌活血藥酒取一瓶新的來,送與這位兄弟,算是我為自己的魯莽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