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是船,我的天娘誒,得有一座島那么大了吧?”
“不是蓬萊仙島?那不是神仙嗎娘親?”
人群中炸開了鍋,這樣不可置信的聲音比比皆是,最后還是護衛當中有位常州人,操著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再次解釋了一番,才讓人們將信將疑。
人們總是更愿意相信熟悉的事物,那位護衛口音聽著熟悉,雖然素不相識,但也讓這些人有著天然的親近感,便將信將疑的漸漸散去。
這樣的情景,每在一個城鎮停靠,就會遇到一次,眾人早已習慣,也有應付有余,此刻依舊不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今日是除夕,鎮子上為數不多的鋪子也都關著門,曲花間只好安排人在鎮子周邊的農戶家中挨家挨戶詢問,看能不能買到一些新鮮的肉菜,帶回船上烹飪。
船上柴米油鹽樣樣不缺,魚干肉干也備了許多,但新鮮的肉菜不好保存,便只能在停靠的時候上岸補給。
好在過年家家戶戶都多少備著一些魚肉,至于蔬菜,那更是每家每戶都有的東西,也只有長時間待在海上的眾人會覺得稀奇了。
很快,散開去買東西的人都回來了,曲花間想在客棧歇一晚的想法也因沒有客棧開門而落空,只好隨著眾人上船去。
穆酒看著他蔫噠噠的樣子,有些心疼,提議要么找間民房,給主人家一些錢看能不能借宿一晚,被曲花間搖頭拒絕了。
“大過年的,人家一家人團聚,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了。”
“再說了。”曲花間撐起身子,伸手捏捏穆酒刀刻般削瘦的臉蛋,“不管在哪里過年,只要和你在一起,都算團圓。”
穆酒聞言,捉住那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湊上前去,親吻那比蜜還甜的嘴唇,曲花間下意識的往后一揚,眼看就要倒下,被一只大手攔腰摟住,困在懷中,任由男人施為。
眾目睽睽之下,饒是曲花間并非靦腆的性子,也忍不住紅透臉龐,趁男人換氣的間隙惡狠狠的阻止了他,“再這樣今晚你睡地板。”
這話極具殺傷力,穆酒很快老實下來,正襟危坐,還貼心的替曲花間擦干凈唇角沾染的口水。
曲花間惱羞成怒,在他大腿上狠狠擰了一下,又轉頭瞪了一眼捂著眼睛卻張開縫隙偷看的曲寶。
回到大船上,廚房負責煮飯的雜役很快將幾大筐新鮮的肉和菜抬走,因東家說想吃火鍋,又挑出一部分鮮嫩的小菜,就一些船上撒網弄到的魚蝦,擺了盤端到曲花間的屋子里。
鍋底是用蘑菇干熬制的菌湯,配上海味的耗油和魚蝦,主打一個山珍海味俱全。
曲花間的屋子是船上最寬敞的,不僅有床鋪書案,還有一張四方桌,此時上面擺滿了切好的食材。
四方桌被挪到靠墻的位置,空出中間的地方擺上一個小爐子,上面架著一口銅鍋,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泡,蒸發出來的水汽遇到冷空氣又變成白煙,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曲花間主仆四人,穆酒林茂六個人圍坐一團,各自手里端著調料碗,筷子則伸進鍋里燙著菜。
與此同時,隔壁舵頭的屋子里,鄭好漁和幾個相熟的船工也同樣涮著火鍋。
船上爐子只有那么幾個,剩余的水手們自然沒這個待遇了,吃的是廚房提前煮好的一鍋膾,但也有菜有肉,放足了調料,聽做飯的雜役說,他們這幾盆食材,足足用了一整瓶耗油呢。
耗油是東家的產業,眾人都知道,在鋪子里一瓶要賣六七兩銀子,也就是他們這些替東家做事的人,才能時不時免費吃上用這種金貴調料烹飪的菜。
“真香啊,這加了耗油的菜就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