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算爭氣,相互扶持著,竟真的學了些皮毛,每次合力將木板刨得平整光滑,不輸其他木工。
岑歡學得最好,不僅學會了刨木板,還會做些像沙盤這樣的小玩意兒,他還用自己攢的工錢托人買來輕便又結實的杉木,給自己做了條假腿。
如今現在走起路來行動自如,只是稍微有些坡,套上褲腿再看,幾可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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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穆酒的信寄來之后,曲花間就有些歸心似箭,可又不放心船塢這邊,只能按捺著飛回邊城去找男朋友的心情,繼續投入到造船事業上。
大船的建造目前看起來很是順利,但具體結果如何,還得建成之后下了海才知道。
福州臨海,造船業發達,海上不是沒有航船,只是通常是和江船差不多大小,經不起太大的風浪。
近海多礁石,離岸太遠又怕風浪,是以這些海船走不了多遠,多在福州境內航行。
曲花間想要的,是能長途航行,貫通南北航線的大船,甚至有朝一日可以出海遠航,像鄭和下西洋那樣去探索海洋對岸的寶船,其中難度可想而知,每個環節都不敢掉以輕心。
這艘船建成后,可是要承載成百上千人,若是在茫茫大海上發生意外,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從已經安裝上甲板的大船上下來,曲花間后退數十步,幾乎要走出船塢,才勉強看清大船的全貌。
大船外觀已然進入收尾階段,只等里面的船艙隔板和一些設施全部安裝好,就能完工了。
時間也跟隨進度來到冬日。
福州的冬天很好過,既不下雪,雨水也少,在戶外也只需多穿一件夾棉薄襖就能御寒,甚至船塢里的工人們做活時連薄襖都穿不住,都是穿的粗布短遏。
曲花間走出船塢,算算日子,距離上次給穆酒寫信已經是兩個多月以前了,便是回信的親兵靠雙腿走路,估計也該送到了。
可回信就是遲遲不來!
這幾日曲花間都心情不愉,底下人也不敢招惹他,連曲寶每日的俏皮話也少了許多。
唯有不明所以的岑喜,時不時會來請教問題,但也很快發現東家臉色不好,轉頭去找其他人問問題了。
眼看著大船即將完工,曲花間也一日比一日不高興,心里憋著一口氣,不肯再寫一封信詢問穆酒為何遲遲不給他回信。
直到這天,他正與墨巧梓商量大船上應當配備多少艘運轉小船和救生皮筏時,小林急匆匆地跑進來,“少爺,有人找您!”
小林向來心細,從不在他正忙時打攪他,此時卻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臉上還帶著喜色。
曲花間不明所以,但還是打發的了墨巧梓,跟著他走出船塢。
時值黃昏,今天天氣很好,傍晚天邊竟燒起紅云,透過云彩灑過來的光線金黃,一道修長的身影迎著夕陽而立,在背后印出一道寬肩窄腰的影子。
曲花間看著那道背影,低迷了數日的眉眼瞬間泛起亮光,他急急奔過去,止不住揚起的唇角微張。
“阿酒!”
隨著這聲呼喊,男人轉過身,眉眼舒展,果真是曲花間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