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酒將平安符套在脖子上,放進衣襟內(nèi)側(cè),貼身存放著,“我很快便回來,少則三兩月,多則半年。”
曲花間點點頭,囑咐他注意安全的話在之前已經(jīng)說過無數(shù)遍,卻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你要保重自己……我過兩天也要南下了,說不定咱倆歸期相近,到時候再見。”
“好,你也要保重自己,我走了。”
穆酒和曲花間簡單說了幾句話,又向父親辭行,穆老倒是心態(tài)良好,且不說父子倆本就常年分居兩地,早已習慣了分別,他也相信兒子和邊軍將士們的實力,只是囑咐穆酒不要輕敵,要善用兵法等等。
簡單辭別后,穆酒端著腰間劍柄走下城樓,策馬行至大軍前方,北境遼闊無比,小小的人影很快淹沒在烏泱泱的人海當中。
小哈前爪扒在城墻上,透過瞭望孔看著那個將自己撿回來的人越走越遠,又回頭看看自家主人,不明白他為什么一臉不想理狼的表情。
曲花間瞇著眼睛遠眺許久,直到看不見男人的身影,這才走下城樓回了邊城。
——
穆酒出征后,兩人住的屋子都顯得空蕩蕩的,說話仿佛都帶著回聲,夜里,曲花間等了許久,也沒見到那個順著門扇鉆進來的人影,愣了半晌,才想起來人已不在邊城。
索性翌日便收拾行李去了幽州,穆老見狀也同行去幽州訪友。
開春過后,留守冀州的胡廣藍來信,說是雍梁二州連年干旱,荊州勇武皇帝和京都徐廣義數(shù)次較量,無暇顧及治下百姓,導致流民四起。
興許是之前冀州曲家招收佃戶的消息傳到了那邊,竟然又有許多流民前來投奔,胡廣藍不敢擅自做主,便寫了信來請曲花間定奪。
曲花間當時便回信讓胡廣藍按之前的章程在青岱設(shè)立粥鋪收容流民,等他找幽州知府買了地后再將流民遷過來安置。
結(jié)果信才寄出去沒兩天,新的信又送來了。
因著流民在城外越積越多,曲家這次也沒有及時出面安置,那縣令茍聰竟然派守城兵士驅(qū)趕,推搡間衙役手中的兵器不小心戳死了兩個流民。
這下可犯了眾怒了,被激怒的流民一擁而上,將兵士暴揍一頓捆了起來,傷人那幾個衙役也被當場打死。
一個縣城原本就只配備了百名守城兵士,這一下子就損失了一半,茍聰瞬間慌了,干脆禍水東引將曲家莊子的位置指給流民。
流民紛紛涌入臨河莊,求曲東家救濟,根本不聽胡廣藍解釋曲東家不在青岱的說法,強行沖破了圍墻。
眼看倉庫大門就要被撞破,好在莊子上有護衛(wèi),還有幾把神兵弩,擦著邊往人群面前放了幾箭,震懾了流民,這才保住了倉庫里的數(shù)萬石糧食。
胡廣藍沒了其他辦法,只能先煮了稀粥安撫流民,這次寫信是為說明前因后果,也是告罪。
曲花間也沒為難胡廣藍,流民們餓極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何況這還是茍聰那老賊甩來的鍋。
但這事給了曲花間警醒,亂世已至,唯有絕對的武力才能自保,曲家的各處倉庫都存放著許多糧食,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誘餌,很容易招來流民的覬覦。
于是他便讓常征從漁湖田莊抽調(diào)了三百名護衛(wèi)回冀州協(xié)助安置流民,順便將莊子上的青壯年訓練起來組織新的護衛(wèi)隊。
至于漁湖田莊,暫時應當不會受流民影響,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讓杜山君加強巡邏,且擴大護衛(wèi)隊的規(guī)模。
如今神兵弩產(chǎn)量跟上來了,曲家的各處莊子也都配備了一些,弩身不重,也不需要大力拉弓,女子也能使用,所以護衛(wèi)隊不限男女,只要愿意加入的都可以跟著訓練。
路過漁湖田莊時,曲花間便看到護衛(wèi)隊中摻雜著一些身形纖細的背影,是訓練過后被選中加入護衛(wèi)隊的女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