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重新上來這段時間,三人閑聊了幾句,大致情形便是茍聰說話,秦葉不作理會,而曲花間不想局面太過難看,便順著茍聰的話繼續說,秦葉這才作答。
聊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閑話,并不涉及官場和軍事,畢竟有曲花間這個白身在場,茍聰再想巴結秦葉,也不會在他面前說什么不該讓他聽到的。
沒一會兒下人們又端來許多飯菜,將桌上的空盤換了下來,這次的飯菜道道分量十足,但幾名兵士還是將其一掃而空,倒是秦葉,因著有些不好意思,下筷的動作克制了許多。
看著手下兵士狼吞虎咽的沒個吃相,秦葉本想呵斥兩句,又想著這些漢子平時挨饑受凍,最終也沒忍心。
一頓飯吃了半個多時辰,幸好曲寶聰慧,讓讓廚娘又煮了一大鍋米飯,才沒出現剛才那樣的尷尬。
酒飽飯足,秦葉對自己愛搭不理,茍聰也不好再賴著不走,只得悻悻告辭。
“曲公子,此人看著不像是個好官,我們邊軍將士年年拿不到軍餉,吃不飽飯,許多兵士沒死在戰場上,卻活生生餓死在軍營里!都有這些貪官污吏一份功勞,您可借將軍名號震懾他不再為難于你,但千萬不要同流合污。”
秦葉性情剛直,說起自己無辜枉死的同僚,更是義憤填膺,剛才沒對茍聰橫眉冷對已是看曲花間面子,此時人一走,他便忍不住提醒曲花間。
“你怎知我是否早已與他同流合污了呢?”曲花間笑意盈盈,看著秦葉。
秦葉被那雙戲謔的桃花眼盯著,竟有些不好意思,他默默移開視線,一本正經的回答:“曲公子心地善良,與我家將軍素昧平生,也能出手相救,絕不會與那等奸人為伍!”
“秦校尉此話過于武斷,茍聰乃我縣縣令,而我只是一介小小商人,要在他眼皮底下活下去,即便我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討好于他。”
“善良的人在這個時代可活不下去。”曲花間輕斂雙眸,微微嘆息。
“曲公子只管做自己便是,我家將軍說了,冀州知府欺軟怕硬,他已想辦法讓此人知曉了您與將軍是知交好友,未避免得罪將軍,此人必定會提醒茍聰不再為難于你。”秦葉一邊一板一眼的復述自家將軍的話,一邊小心打量著曲花間的神色。
這曲公子真是個清正磊落的人,若是知道自家將軍以勢壓人,怕是會不高興。
只可惜秦葉估錯了曲花間的脾性,“雖說你家將軍調查我的身世來歷有些過分,但這份人情我承了,我與他雖不是什么知交好友,但我亦非忘恩負義之人,秦校尉與幾位兄弟且在家里休息兩日,給我些時間為將軍準備回禮。”
秦葉聞言連忙擺手,“不可不可!曲公子能收下這禮物就很好了,要是將軍知道你的回禮,定要將我們軍法處置的!”
“你們將軍這么兇?可我看你們對他頗為愛戴。”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將軍雖待我們如同手足,但他賞罰分明,對犯錯之人也決不姑息!”
“那你們將禮抬回去吧,無功不受祿,我救穆將軍時已收了謝禮,這生辰禮我可不敢收。”
“這……曲公子,這都是些幽州特產,不值錢的,您就收下吧!”說些秦葉順勢將四口木箱打開,一樣樣放在現代也十分名貴的特產赫然在內。
只見四口箱子里人參、鹿茸、靈芝、各色堅果干蘑菇應有盡有,還有一口箱子滿滿當當塞著許多張成色極好的動物皮毛。
“嘶……”曲寶一直立在曲花間身側,看到箱子里這么多名貴特產,不由深吸一口氣。
“你們管這叫不值錢的特產?”曲花間也被這些東西驚了一下,幽州地處東北,這些東西確實算是幽州特產,但和不值錢三個字可毫不相干。
“曲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邊軍駐扎在幽州極北之地,別樣物資匱乏,但這些東西確實是常見之物。”
“你可知這些東西在南方……莫說南方,便是在此地的價格也是高得嚇人。”曲花間捏起一粒榛子,剝了殼送入口中細嚼慢咽,獨特的香味瞬間縈繞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