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酒從懷里摸出一塊潔白無瑕的云紋虎面玉佩,遞給曲花間,“這塊玉佩是我從小配戴在身上的,權作信物,日后恩公遇到難處時,可以帶著這個到幽州邊境尋我。”
曲花間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下,這玉佩入手溫潤,質地通透,雕工也十分細膩,一看就很值錢。
曲花間早就知道兩人身上除了幾兩碎銀子之外,就只剩下這個玉佩了,畢竟兩人之前穿在身上的血衣還是他親手扒下來交給曲寶洗凈縫補好的。
“幽州這么大,邊境無比長,我怎么尋你?這玉佩看起來值不少錢,我便收下了,權當抵你們這段時間的吃住醫藥費,以后我們兩清,各不相干。”
秦楓見自家將軍將傳家的玉佩都交了出去,想說點什么,嘴張了張到底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穆酒見狀也沒多說什么,雖說這玉佩價值千金,但和救命之恩比起來,也不算什么。
如今時局艱難,他和父親在朝中地位也是岌岌可危,若有一天遭了難,或許他這份許諾還真比不上一塊玉佩。
說完這些,曲花間又查看了幾名重傷員的情況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路程順暢許多,曲家大船運氣極好的沒再碰上水匪,在鄰近的一處碼頭將穆酒秦楓二人放下船后,大船迎著和煦的春風抵達了青岱。
曲家有自己的小型碼頭,這段時日曲福幾乎日日待在碼頭翹首以盼,總算盼來了掛著曲字船旗的大船遙遙而來。
“回來了!船回來了!”
碼頭周圍便是曲家的田地,此時附近忙著春耕的佃農看見大船歸來,也紛紛丟下農具前來迎接。
曲福更是老淚縱橫,原本預計來回一個月,可曲花間足足晚了半個月才到家。
時間每推遲一日,曲福的心就沉一分,最后這幾日一有空就跪在曲家老太爺的牌位前以頭搶地,求老太爺保佑。
于是剛下船的曲花間便看見一個頂著泡腫眼的中年男人揮著手絹向自己疾步奔來,嘴里還顫顫巍巍的喊著“少爺!”
幸虧曲福的聲音還沒哭啞,不然臉盲癥嚴重的曲花間根本認不出這是自家管家福伯。
“福伯,你這是怎么了?”曲花間驚訝的問。
“爹!”曲寶看見自家老爹飛奔來了,笑嘻嘻的張開胳膊準備迎接一個愛的抱抱,誰知自家老爹直接略過他沖向了少爺。
曲寶:“……”我可能不是親生的。
“少爺!您終于回來了,我看看!有沒有受傷?餓著沒?凍著沒?”曲福抓著曲花間的胳膊,來回看了好幾遍,沒看到哪里有傷口,這才松了口氣。
回頭總算注意到自家臭兒子,他濃眉一豎,怒斥道:“小兔崽子,你看看少爺瘦成什么樣了!?走時我怎么跟你說的?”
曲寶到嘴邊的一句“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瞬間被憋了回去,他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