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酒搖搖頭,面色沉靜,“自取滅亡罷了,齊王為人吝嗇,對屬下也不見得大方,被背刺也不奇怪。”
“是啊。”曲花間嗤笑一聲,“連我這種大方的,都討不到好,可見人心不可控。”
那齊王多摳搜的一個人?收買小林時不過用了五百兩,就讓人倒了戈,今日被屬下背叛,也是咎由自取。
敵人既已投降,扶舟縣也城門大開,不論是真投降還是使詐,他們都是要進城的。
只是穆酒不放心曲花間的安危,強烈要求他在主帳中待著,等他穩定了城中情況再接他進城。
“不行,我要去!”曲花間堅持道:“我總不可能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下吧,總該面對一切的,否則屬下如何敢信服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穆酒低下頭,伸手捏住他的臉,“可若是齊軍詐降,必有一番惡戰,屆時你……”
曲花間打斷他的話,“放心吧,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我帶了袖弩和你送我的藏劍簪,不會拖后腿的。”
見人如此堅持,穆酒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安排了幾個武功高強的親兵保護他。
曲花間自己也有兩個護衛,加起來足有七八個人。
事實證明敵人并非詐降,兩人很順利的接管了扶舟縣,縣衙一應官員和齊軍幾個將領皆出城門迎接。
除此之外還有一眾衣著富貴的百姓,這些人一應的伏低做小,態度恭敬。
曲軍進了城,將守軍全換成了自己人,倒也沒為難那些降軍,而是集中安置在一處等候發落,曲花間則和穆酒暫時落腳在一個客棧中。
“拜見主公!”一行人整齊的下跪行禮,曲花間一句話沒來得及說,他們便趕忙開始表忠心。
“起來說話,諸位抵御多日,怎的忽然想通了?”這些人雖是投降獻城,卻不見得安了幾分好心,曲花間也沒有一來就和顏悅色,而是端著架子詢問。
一位穿著齊軍盔甲的武將走出來,躬身回答道:“此次率領齊軍的是齊王的妻弟,他們一家平日里沆瀣一氣,魚肉百姓。
我等雖恥于與之為伍,卻也礙于他們的權勢不敢反抗。
早聽聞主公慈悲心懷,乃人心所向,我等仰慕許久,好不容易得了機會,這才捉拿了賊首,投效于您!”
這位武將姓于,名為于杰,雖是行伍出身,個子也不矮,卻生得十分圓潤,眼神也不多清明。
一番話說來聽著冠冕堂皇,卻將昔日上司說成賊首,曲花間聞言微微蹙了下眉頭,轉瞬又恢復正常。
這些人獻城到底是立了功,若是因第一印象不好就給人甩臉子,難免讓人心寒。
于杰說完,扶舟縣令也站出來恭維道,“是啊,那孫將軍一進城便欺壓百姓,搶奪財物,所做之惡罄竹難書,哪像主公這般仁善,特地叫兵士們不得擾民。”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的話一個比一個動聽,表忠心一個比一個積極。
曲花間也不至于被一片恭維討好之言蒙蔽,暫且將這些人收下,縣衙里的官員們也維持原樣,齊軍武將們則編入曲軍,但給的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職位。
這些人是好是壞,真心還是假意,以及最后何去何從,只等考察一段時日后便能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