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君都以為自己要命喪于此了,誰知峰回路轉,竟有人接住了那全力一刀,刀兵相接砍出的火花落下來,他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等他再次睜眼,才看清楚來人。
救了自己那柄缺口大刀看起來陳舊不堪,但擦拭得干凈發亮,此時卻因接下姓應的一刀多了一個更大的缺口。
順著刀身往上看,救了自己的竟是老木頭!那個開雜貨鋪的老頭兒。
杜山君作為曲花間的得力下屬,自然是知曉穆鎮北真實身份的,但他平時沒什么架子不說,還不準熟人在外頭說破他的身份,免得自己的茶攤開不下去。
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叫他老木頭,也只把他當成個普通老頭兒看。
“愣貨,還躺著作甚!?”穆鎮北緊趕慢趕,老遠便看到杜山君被掀翻下馬,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好是踏雪給力,加快步伐總算是趕上,救了這小崽子一條小命。
誰知這小崽子不趕緊爬起來,還擱那發呆,穆鎮北恨鐵不成鋼的出聲呵斥。
這要緊關頭上,哪能給人話多的機會,這一句話的功夫,穆鎮北已然同姓應的過了兩三招,伯雷翻身下馬,長槍一挑,便戳死了敵方一個騎馬的小將,將馬匹奪了過來。
雖是五六十的人了,但兩人在戰場上絲毫不見老態,仍可見昔年在北疆戰場上意氣風發的英姿。
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他們的兵器卻對準了同族,雖是己所不欲,但人有取舍,漁湖鎮是他們如今的家園,要想維護這份安穩,就只能與居心叵測的同族兵戎相向。
有了穆鎮北和伯雷的掩護,杜山君松了口氣,他顧不得處理傷口,也弄來一匹馬,上馬前去支援穆鎮北。
穆鎮北歲數大了,身上又多有暗傷,但也不是那姓應的能對付的。
即便是統領萬軍又如何?也不過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將,若不是靠著同袍偷襲,怕是多過上幾招就要被杜山君挑于馬下。
這樣的人哪能招架住穆鎮北的攻勢?很快便被那缺口大刀卸下一條手臂。
刀身的缺口并沒能阻止穆鎮北的勇武,那被砍下的手臂切面整齊,赤色的鮮血噴薄而出,濺出三尺有余。
將才姓應的揮著大砍刀,砍殺了好幾個民兵,他是一臉快意,仿如砍瓜切菜一般,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自己斷了一條手臂時,卻是一臉驚恐,嘴里發出“嗬嗬”地哀叫聲。
被砍斷的正是他提刀的右手,如今手無寸鐵,座下馬兒也受了驚,很快將他甩下去。
他可沒有先前被踩斷腿的小隊長幸運,能有人冒著性命風險將他拖走,迎接他的,只有一根比拇指還粗的繩索。
主將被擒,其他幾個小將也逐漸落馬,本就是被驅使著上戰場的士兵漸漸失去斗志,一面白旗很快舉起來。
——
曲花間看完戰報,杜山君也已經在穆鎮北的護送下回到鎮上了。
本就是匆忙應敵,鎮上的大夫不多,趕到板栗村那邊也是先緊著傷勢更重的民兵們醫治。
杜山君后腰上的傷口看著駭人,但大夫掃了一眼后便說不嚴重,給撒了藥粉便緊著給其他傷員醫治去了。
穆鎮北記得曲花間手里有從南方買來的上好金瘡藥,便將人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