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少慕艾發(fā)乎情,止乎禮,便是每次厚著臉皮上門,也不過是想遠遠看上一眼心慕的姑娘而已。
白珩轉(zhuǎn)而同林茂敬起酒來,少年一身書生文氣,說起話來不自覺的便帶著一股文縐縐的味道,偏惹得本就用挑剔目光看他的林茂更覺不喜。
說話咬文嚼字的,感覺有點裝!
林茂端著架子不肯接茬,然后被一只腳隔空踢了一下,被伴侶示意不可無禮,這才舉起酒杯,淡淡的同人碰了一下。
白玨和高武自然是知道自家兄弟的心思,既都已經(jīng)厚著臉皮入了座,自然也是揚著笑臉同兄弟心上人的家人們打好關(guān)系,一時間桌上歡聲笑語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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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湖鎮(zhèn)建三年,如今一片繁榮盛景,這個新年鎮(zhèn)衙門出資將鎮(zhèn)上所有街道都掛上了彩燈與紅綢,大年夜還在街心廣場上燃起篝火爆竹,很是熱鬧了一番。
十五這日,一些商戶也聯(lián)合起來籌辦了燈會,一時間鎮(zhèn)上熱鬧非凡。
燈會是在晚上,可街道上下午便已經(jīng)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了,曲花間等人吃過午飯,又喝了會兒小酒閑聊,出門已然是寅時了。
一行人一二十個,逛起來也諸多不便,眾人便在門口分別,各自約著親近之人單獨去逛燈會。
穆老沒打擾一家三口團圓,帶著伯雷兀自去了,曲花間兩人則帶著曲酌和小哈一起,連小林也沒帶。
所有人或成雙成對,或三兩成群,連岑喜都有兄長一道,唯獨小林孤家寡人一個,他面上沒什么表情,眼里盡卻是羨慕,還夾雜著些許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明明跟在曲花間什么的人各個都有了好的歸宿,為何偏偏獨他一人,一無所有,仍舊為奴為仆,受人看不起。
即便曲花間早已將他的戶籍落到漁湖鎮(zhèn),即便他已經(jīng)不是奴籍,別人也從不會正眼瞧他一眼,好似他永遠就是個伺候人的奴隸。
就連曲寶,就連岑喜,他們誰不是奴籍出身?可人家一個成了受人尊敬的寶管事,一個是教書育人的岑夫子,早不可同日而語。
小林知道自己這些心思不對,可就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嫉妒和不甘,控制不了的覺得少爺偏心,明明少爺對自己已經(jīng)足夠好了不是嗎?
物質(zhì)上別人有的他都有,從沒短缺過什么,平日里也是和顏悅色,從不像別家主人那樣呼來喝去,甚至自己沒什么能力不愛說話也從未嫌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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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頭攢動,小哈緊緊貼著主人褲腿,害怕一個不小心,幾個主人就走丟了,遇到有人撞到主人的肩膀,它還會咧起犬齒沖那人發(fā)出威脅似的低鳴。
曲花間呵斥了威脅路人的小哈一聲,示意他不能咬人,又將身高才到他腰間的貍奴抱起來,免得他被人擠到。
貍奴自詡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從六歲起就不會主動要抱抱了,此時被爹爹抱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小臉蛋通紅。
養(yǎng)了三年,小孩兒臉上多了些肉肉,圓圓軟軟的,可愛又軟萌,捏起來手感極好,曲花間沒忍住,一手托住貍奴的屁股,騰出一只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怎么,害羞了?”
貍奴捂著被捏得有些疼的臉蛋,睜著大大的圓眼睛,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爹爹,我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很重的,爹爹抱不了一會兒手就要酸的,還是放我下來吧。”
曲花間心下一軟,搖搖頭,“沒事,爹爹抱不動了還有干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