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曲花間所知,蘇杭以南往東走還有福州,福州三面靠海,一面連接內陸,形成一個三角州,那里漁業發達,造船業也不錯,曲花間打算去那里看看。
福州與蘇州及杭州均有接壤,若能開辟海路,將物資直接從杭州運過去,在港口入海,沿海岸線一路北上,可以直達幽兗青三州合圍的內海,在幽州海岸線靠岸。
議事結束后,兩人沒繼續待在軍營里,而是牽著馬徐徐漫步在通往邊城的官道上。
“我從前在古籍中見過一種巨型寶船,長四十四丈,闊一十八丈,能容納上千人,載重八百噸……咳……大概就是一萬六千石的樣子。”
曲花間怕穆酒聽不懂,將重量單位換算了一下。
“載重一萬六千石,幾乎是尋常江船的百倍,恐怕建造不易?!?/p>
見穆酒并未質疑自己的話夸大其詞,而是認真地思考可行性,曲花間心中泛起暖意,眼里染上笑意。
“寶船除了載人還要裝大炮和船樓,咱們技術跟不上,也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樓閣,能復刻個一半大小就不錯了?!?/p>
曲花間從前在博物館見過一比一復刻的鄭和寶船,聽完導游解說后對明朝的強盛大為震撼,特意去了解了一些明朝歷史。
后來學著某個很厲害的手工博主用一次性筷子和牙簽這些小東西復刻了個鄭和寶船的模型,拍成視頻發在網上,還獲贊數十萬呢。
雖說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但現在想再做一個模型應該不難。
“等我回去便重新做一個模型,再將圖紙畫下來,尋巧匠試著建造?!?/p>
曲花間自顧述說著自己的宏偉打算,卻半晌沒聽到戀人的聲音,疑惑地轉頭看去。
只見穆酒劍眉微蹙,冷硬的臉龐上是淡淡的委屈。
“怎么了,阿酒?”
兩人緊握的雙手被分開,穆酒雙手捏住曲花間沒多少肉的臉頰,佯裝兇惡,“你是不是又要走?說好的歲歲年年常相見,才半年,你就忘了!”
“噗嗤!”
男人生得劍眉星目,氣質冷峻,卻露出一副被拋棄的委屈大狗樣,任誰看了都要暗嘆一聲不協調,曲花間卻覺得這樣子無比可愛。
好不容易安撫好‘委屈撒嬌’的戀人,曲花間重新拉起那只大手,被反過來緊緊握住。
漸漸的,天空又開始飄起細雪,雪不大,看樣子也下不了多久,兩人便也沒管,繼續不疾不徐的走著。
天氣寒涼,雪粒落在頭上并沒有迅速融化,而是薄薄一層累積在兩人頭發和肩上。
遠遠看去,仿佛一對相處多年的老者,從年少相識行至華發漸生,雙雙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