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床上兩名傷患顯然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先做簡單的處理,剩下的便是聽天由命。
“你!”曲花間隨手指了一個守在門口的船員,繼續吩咐:“去取點涼開水過來,記住,一定要用干凈的水盆裝。取來之后再架兩口鍋燒開水,把匕首,水盆,全部用開水煮一遍,另外一口鍋燒的開水給我送來!”
“是!”得了命令,船員也不含糊,立馬招呼了一個同伴往廚房跑去。
曲花間在小房間里翻找半天,沒找到合適的布料,只能將自己洗干凈的里衣撕成條,緊緊纏在兩人的新傷口上暫時堵住出血口。
好在曲花間一直要求船上的人飲水必須燒開過后再喝,船上原本便備著涼開水,所以很快被送來,曲寶也取來了藥箱,曲花間用涼開水打濕布料,敷在發燒那人的額頭上,才開始清理他肩胛處的傷口。
這傷口時間挺長了,沒有流血,但紅白相間的糊著膿液。
曲花間用涼開水洗凈的布巾將傷口表面和周圍擦拭干凈,用力按在傷口上將膿液擠出。
傷口上虛虛結了一層痂被擠破,膿液噴涌而出,滋的曲花間一臉,昏迷中的男人似乎也感覺到疼痛,蹙著眉呻吟一聲,但又很快安靜下來。
曲花間差點惡心吐了,但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
他用袖子隨手一抹,將臉上的膿液拭去,又繼續發力擠壓。
開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等把膿液擠干凈,曲花間轉了轉發軟的手腕,狠著心用高溫消毒過的匕首將男人傷口上的腐肉剜去。
新鮮的血肉露了出來,又開始流出鮮血,曲花間在傷口上撒了一層金瘡藥粉,才用藥箱里備好的紗布緊緊纏住。
處理完最棘手的傷口,曲花間又開始給男人處理新傷,有布巾的阻止,傷口的出血量總算小了下來。
將傷口清理干凈,撒上金瘡藥,再纏上紗布,曲寶看了一遍,學著曲花間的動作給另一個人處理傷口。
可能是那人昏迷得估計沒那么深,也可能是曲寶下手重了些,疼得他齜牙咧嘴發出好幾聲悶哼,但緊閉的雙眼一直沒睜開。
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總算把兩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理好,又用溫水擦了身,曲花間虛脫的席地而坐,他喚來四個船員。
“城門應該快開了,你們去城門口守著,城門一開就趕緊去醫館請大夫,記住,路上警醒點,也別緊張,讓人看出端倪,要是大夫問起,就說……”
“少爺!”曲寶擦了擦沾染在衣袖上的血漬,“讓我去吧!他們沒看清昨夜那些人的樣貌,萬一被盯上就完了。”
曲花間略一沉吟,點頭,曲寶比這些人機靈得多,有曲寶帶頭,他也放心得多,“那你一定注意安全。”
“知道了少爺!”曲寶爬起身,在自己的小包袱里翻出一件干凈的外衫換上,迎著還未露頭卻已經綻放出昏黃光芒的朝陽下了船。
寅時已過半,夜晚逝去,碼頭附近聚集了一些攤販正在支攤子,賣早食的攤子冒著陣陣白煙,一幅欣欣向榮的樣子。
想來一路已經有人群聚集,那些殺手應該不會再出現了,至少不會在眾目睽睽下行兇。
目送曲寶離開,曲花間又回了船艙,給發燒那人換了塊冷布巾,又給自己換了身衣裳。
昨晚驚出一身冷汗,后面一直給傷員處理傷口又出了熱汗,此時身上粘膩不堪,可惜船上洗澡十分不便,這半個月他都是用熱水擦身將就一下。
此時房間里有人,雖然兩人都昏睡著,但曲花間還是不好脫光擦身,只得忍著不舒服只換了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