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
曲福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不過兩日,也不知他哪來的路子,竟然真的讓他弄來二十柄開了刃的長刀,還有十把精鐵匕首。
只是非兵士和士族不得佩戴武器,這東西算是違禁品,要價高的離譜,三十件東西就花去三百多兩白銀。
還有大船,曲花間準備順清江一路往東,再從青州轉道東江一路往南,雖說有些繞路,但乘船比車馬快得多,且水匪比陸上強盜少,算起來水路比陸路能節省一半時間,只需半個月便能到徐州州府廣陵。
曲家是有商船的,只是家生子里只有兩個熟悉水性,至少也還得找兩個水手才行。
好在曲福聯系上了從前給曲家做事的一個老水手,他兩個兒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聽說包吃還給五兩銀子,當即便收拾了小包裹跟著曲福回來了。
剩下的,便是家中八個青壯護院,留了兩個看家,剩下的全跟曲花間出門,又在自愿跟著去買糧的佃農里挑了二十個青壯年,湊足了三十個人。
這些人都知道此行危險重重,但想到家中見底的米缸,和老人孩子餓得皮包骨頭的樣子,都沒有退縮。
何況東家說了,只要買到糧回來,去的人一人能得一百斤糧食和二兩銀子,若是運氣不好回不來的,家里也給發五十兩補償款。
要知道,五十兩可是很多家庭一輩子也掙不來的數字。
曲府還有四五百斤糧食,曲福勻了三百斤給曲花間,他一邊往船上放米袋,一邊囑咐曲寶:“就這點糧,三十個人得吃半個多月,你小子看著辦,但唯獨一點,千萬不可餓著少爺,少爺回來要是瘦了半兩肉,仔細你的皮!”
“知道了爹,就是我不吃,也得省下口糧把少爺喂得飽飽的,你放心吧!”
這廂曲花間在找地方藏錢,他出來只帶了一千兩白銀,船上白銀放太多吃水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船上有東西,所以一千兩白銀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大頭是他手里的五十兩黃金。
只要把黃金藏好,便是遇上水匪,即便損失一千兩也不至于走投無路。
只是回來的時候船上裝滿糧食,才是個大問題。
南方商賈云集,想必也有不少鏢局,到時少不得要請鏢師護送一番。
待東西全搬上船,水手們才拎著自己的行李排隊上船。
曲寶在甲板上支了張小桌子和兩個小板凳,曲花間坐下喝了口熱茶,轉頭囑咐曲福春耕的事。
“往年驚蟄一過就開始育秧苗了,今年驚蟄怕是還沒完全化凍,你留意著天氣,一化凍就讓佃農們育苗,千萬不能耽誤春耕。”
“我省得的,少爺。”曲福點點頭,表示知道。
“稻種還夠嗎?就怕佃農們沒糧可吃,把糧種給吃了。”
“咱家還存了夠三百畝地播種的稻種,佃農手里的不太清楚,不過農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吃糧種的,回頭我打聽打聽,若是有糧種不夠的,就把家里存的借給他們先種下去再說。”
曲福心中訝異于自家少爺的事無巨細,心中更加心疼,少爺一朝成人,竟是迅速扛起了全府生計的擔子。
曲花間聞言點點頭,“有你盯著我放心,福伯,我出門這段時間,家里就全靠你了。”
曲福聞言鼻頭一酸,“少爺說什么話!這些本就是老奴份內之事,您放心,老奴一定把家看好,您也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我曉得了。”曲花間鄭重點頭,管家雖是家仆,卻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曲老以外最關心他的人,他也不忍讓其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