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僅能動彈的左手,掌心赫然是一枚還在轉(zhuǎn)動的染血齒輪,上面用微不可見的密文烙印著一行字:子時三刻,亂葬崗,啟‘歸魂祭’。
“天羅閣的最高密令……”墨鴉的聲音因失血而虛弱,“他們算準了時間。”
子時三刻,那正是她為了壓制體內(nèi)鎖心紋異動,力量最為衰弱的時刻。
好一個連環(huán)計。
玄冥子以為她為了救葉寒舟會耗盡心力,以為她會被鎖心紋反噬,以為她能被夢中那片無邊血海吞噬神智。
他算好了一切,只等她力竭之時,完成他蓄謀百年的重生大計。
然而,他算錯了一點。
蘇菱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絲毫暖意,只有凜冽的殺機。
“他以為我虛弱?他以為我能被區(qū)區(qū)夢魘吞噬?”她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入藥房,動作快如閃電。
“既然他要祭,”她從藥架上取下一排排空置的陶瓶,足有上百個,“那我就讓他祭個夠!”
只見她左手一翻,掌心浮現(xiàn)一滴散發(fā)著瑩瑩寶光的靈泉殘液;右手一招,指尖纏繞上一縷漆黑如墨的毒蠱精粹;再屈指一彈,一撮血蓮灰燼精準地落入瓶中。
她以驚人的速度,將這三樣至陽、至陰、至邪之物完美融合,注入每一個陶瓶之內(nèi)。
做完這一切,她立于庭院中央,目光穿透夜幕,望向城北的方向,冷笑如刀:“我倒要看看,是他祭祀的鬼神厲害,還是我蘇菱安的毒血更毒!”
子時,亂葬崗。
陰風(fēng)怒號,鬼火磷磷。
玄冥子一身黑袍,傲立于白骨祭壇中央,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狂熱與得意。
他緩緩抬起手,袖中滑落那顆漆黑如墨的命蓮子,正欲將其種入“芯引陣”的地脈核心。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我等之血——”
一道沙啞卻堅定的聲音,從一座孤墳之上傳來。
“不祭邪!”
“不祭神!”
“只聽……蘇菱安之令!”
四野八方,一道道身影從墳頭、碑后、亂葬坑中緩緩站起。
正是那上百名金瞳病患!
他們不知何時竟來到了這里,如鬼魅般將整個祭壇包圍。
隨著最后一句怒吼,他們額心那妖異的金瞳驟然爆開!
嗤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