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安逆光而立,身影被拉得極長。
她無視兩旁侍衛抽刀的動作,一步步踏入這帝國權力的中心。
“白首令說我篡?”她的聲音清冷,帶著雪的寒意。
話音未落,她手腕一抖,一卷白骨制成的詔書脫手而出,旋轉著飛向玉階,最終“啪”的一聲,摔在白擎的腳下。
那聲音,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所有人的臉上。
“那你倒是告訴我——”蘇菱安的目光如刀,直刺白擎,“這詔書之上‘蘇氏代權’四個字,是哪家的祖宗,在三十年前的那個雪夜,用玄鐵刀一筆一劃,親手重刻上去的?”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白擎臉色劇變,但更多的是錯愕與難以置信。
而站在龍椅旁,一直垂目不語的老內侍,身體卻猛地一顫,那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住地上的骨詔,仿佛看到了什么絕世的夢魘,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蘇菱安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
她猛地抬起手臂,袖中靈泉之力洶涌而出,沒有化作傷人的利刃,而是在大殿中央憑空匯聚成一面巨大的水幕,晶瑩剔透,懸浮于空。
一枚虛幻的投影靈自水幕中浮現,發出空靈的吟唱:“血證天命,影照前塵。”
下一刻,水幕之上光影流轉,一幅三十年前的畫面赫然出現。
畫面中,一個與蘇菱安容貌有七分相似的華服女子,正是她的母親,正雙膝跪地,手捧著一卷一模一樣的骨詔。
她的身后,是無數驚恐的世家面孔,她的面前,是一道正在緩緩閉合、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空間裂縫。
“我蘇氏流玉,以血脈封鎮天外邪魔,非為權,是為護佑身后的你們!”畫面中,母親的嘶喊聲凄厲而決絕,響徹了整個金鑾殿,“若天命在我,我愿以此命,換天下百年安寧!”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但那一聲聲泣血的吶喊,卻仿佛還在殿中回蕩。
百官震駭,許多老臣臉上都露出了復雜而愧疚的神色。
他們想起了三十年前那場幾乎毀滅皇城的災難,想起了蘇氏主母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封印邪魔,最終力竭而亡。
“妖術!這是妖術!”白擎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指著蘇菱安厲聲怒吼,“來人!給我將這妖女和這妖幕一并焚了!”
然而,蘇菱安肩上的墨鴉機關鳥,冰冷的電子眼早已鎖定了人群中的三名官員。
他們袖袍微動,指間夾著某種黑色的符紙,正欲激發。
“正朔盟內應,三點鐘、七點鐘、十點鐘方向,已動。”墨鴉的聲音直接在蘇菱安腦中響起。
一切盡在掌握。
與此同時,殿外的風雪中,跪在地上的小桃身體已是搖搖欲墜。
她十指血肉模糊,雪地被染得一片殷紅。
顯影符陣的光芒正在飛速暗淡,水幕即將消散。
“小姐……”她望著殿門的方向,她不能讓小姐的努力功虧一簣。
下一秒,她猛地從懷中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在周圍侍衛驚駭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