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傾倒出一滴碧綠如翡翠的液體。
那是她用古玉空間里的靈泉水凝煉出的精華,蘊含著磅礴的生機。
她走到葉寒舟身邊,輕輕解開他的衣襟,將那滴靈泉滴落在他心口那道沉寂的蠱印之上。
“滋——”
一聲輕響,靈泉瞬間被吸收。
那原本只是淺淺印記的蠱形圖案,竟微微亮起一道柔和的綠芒,仿佛一頭沉睡的兇獸被喚醒,發出了滿足的低吟。
千里之外,北境軍帳。
大將軍裴仲安正親自將一卷記錄著“種子”名單的密卷投入火盆。
他看著卷宗在火焰中化為灰燼,臉上露出一絲掌控一切的冷笑。
這些“種子”,是他耗費二十年心血,安插在天下各處的重要棋子,是效忠于他,而非北狄皇族的絕對力量。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毫無征兆的刺痛猛地從他心口傳來,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啃噬他的心臟!
“噗!”
裴仲安臉色劇變,一口逆血險些噴出。
他踉蹌一步,發瘋般撕開自己胸前的衣襟。
只見他堅實如鐵的胸膛上,竟浮現出一只半透明的蠱蟲虛影,那蠱蟲的形態猙獰無比,正張開獠牙,一口口啃噬著他與生俱來的,代表著氣運與壽命的命紋!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那些“種子”之間的一條聯系,被硬生生斬斷了!
“不可能!”裴仲安目眥欲裂,發出一聲壓抑的嘶吼,“這‘始祖蠱’由我親手煉化,早已認我為主,天下間除了我,誰還能操控它?!”
他的咆哮還未散去,鐵城安濟坊內,盤膝而坐的葉寒舟驀地睜開了雙眼。
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中,一閃而逝的,竟是一絲與方才蠱印光芒如出一轍的幽綠。
他側過頭,對上蘇菱安關切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它說……”葉寒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非人的質感,“它找到了新的主人。”
夜色更深,蘇菱安獨自一人立于葉家禁地,煉心殿前。
她手中握著那柄陪伴了她十年的寒菱劍,另一只手則拿著一枚從古玉空間中取出的,通體晶瑩的玉髓。
她深吸一口氣,將玉髓精準地嵌入了寒菱劍的劍柄凹槽處。
兩者完美契合,劍身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
“爹,你的仇,我不再一個一個報了。”她低聲自語,像是在對逝去的父親立誓,“他們欠我們蘇葉兩家的,我要他們一次還清!”
話落,她毫不猶豫地割破自己的掌心,任由鮮血汩汩流淌,澆灌在劍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