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低喝,遠處的葉寒舟只覺心口一痛,一股精純無比的生命精血不受控制地被強行抽出,通過那無形的“雙心契”,瞬間灌注到蘇菱安體內,再通過寒菱劍,涌入地脈深處!
得到這股至陽至剛的精血滋養,蘇菱安蒼白的臉色瞬間恢復紅潤,氣勢節節攀升!
她雙手死死按住劍柄,雙目圓睜,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門內發出了一聲泣血的呼喚:
“爸——我關門了!”
“轟隆——”
仿佛是為了回應她的呼喚,門內深處,那些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蘇家鎧甲,竟在此刻轟然立起!
其中一副位于最前方的鎧甲,甲葉碰撞,發出生澀而刺耳的聲響,一只干枯、瘦長,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猛地從門縫里伸了出來,五指如鉤,死死地扣在了那張黑霧巨口的邊緣!
門,在枯手的阻擋下,開始緩緩閉合。
黑霧巨口發出不甘的、震耳欲聾的哀嚎,卻被那只看似脆弱的枯手死死鉗制,最終隨著門縫的縮小,被寸寸碾碎,化作漫天黑氣,哀嚎著退散回門內深處。
“不——!”
裴仲安眼見功虧一簣,猛地噴出一大口逆血,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蘇菱安,聲音嘶啞地咆哮:“你……你竟敢毀了始祖的萬年大計!”
蘇菱安緩緩拔出寒菱劍,拄劍而立。
風雪吹動著她的長發,她的眼神比這雪嶺的寒冰更冷,比手中的利劍更鋒。
“你不知道吧?”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我用你的血畫的,從來就不是什么殺陣,而是一道催命符。”
“從你踏進這片雪地的那一刻起,你的心跳,就歸我管了。”
話音落下,她抬起右手,對著裴仲安的方向,五指猛然一握!
“呃啊——!”
裴仲安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他胸口的血洞不再流血,而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猛然向內凹陷,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捏爆了他的心臟。
他的七竅之中,瞬間滲出黑色的血液,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萬籟俱寂,只剩下風雪的呼嘯。
而就在此時,那扇即將完全閉合的歸心門內,傳來一個低沉、沙啞,仿佛穿越了百年光陰的男人聲音,那聲音里充滿了疲憊、欣慰,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急切。
“安兒……快走……它……還沒死……”